朱阁付了剩下的钱,正要带女孩离去,就听铁匠又道:“要不起个名儿,我能当场给刻上。”
按理说新剑铸出,主人都会起个响亮名字,不少江湖剑客来此买剑,严钟也会照规矩办事,免费在剑身上刻字,铁画银钩,清晰可现。
朱阁看向女孩,问道:“要吗?”
小草立马点头如捣蒜,高举新剑。
“可以,那就起个名吧,想叫什么?”
“断头台!”
……
拿着工具正要下刀的铁匠和少年一同愣住原地,不约而同地朝女孩看去,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滑稽。
朱阁挠了挠头,说道:“这可是柄剑啊。”
小草点点头:“可是朱哥你不觉得这么名子很有杀气吗?”
少年无语了,杀气是够了,可这品种不对吧。
“杀气太重了,还是换个吧。”
女孩一脸失落地低头想了一会儿,随即兴奋道:“那就叫血滴子!”
朱阁气的直接赏了这丫头一个板栗,没好气道:“你是有多想砍人家脑袋呀,而且品种又错啦!”
小草摸着小脑袋,一脸委屈:“可小草就记得这两个吗,还是听说书先生说的。”
好吧,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朱阁同样一脸无奈。最后两人蹲在地上讨论了许久,等到铁匠举着工具的手都要酸,才选定一个听着比较舒服的名字——【云雪】。
柔中带刚,绵中带刺,云间一点寒,雪落飘人间。
朱阁以为她是从剑身上的云形纹路和雪花钢得到的启发,可女孩想的的是,两人第一次出远门时,满地大雪中,少年带着她飞入云端时的感觉,幻想将来自己也能用这剑保护朱哥哥。
严钟耸了耸肩,熟稔地将字刻了上去,清水一过,顿时清晰可见。
小草欢喜地抱着剑,拔出又收回,一路上看个不停,嘴角几乎都要咧到耳朵根后了,对此少年也是无可奈何。
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城池的修建也基本完工,朱阁想着是时候回去跟那三人道别了。
兄妹俩认识的人不多,但对他们好的都一一记得。
————
雨过天晴时云破处,暖风拂草春近时,
十里长亭,铁骑银甲入!
酒楼中正在喝酒的食客突感大地微微震颤,碗中酒水莫名起波,不少人走上街头,混迹江湖的直觉让他们知道冥冥之中似乎有大事将要发生。
随着人数越聚越多,正要带着东西回去的朱阁和小草也被挤到了墙角,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城门口,神色无一不凝重。
不多时,一人浑身是血的汉子跑入城内,还未来的急开口便噗通一声栽倒下去,气绝身亡。众人心头一惊,那人背上竟插了不下三支箭羽,就近者再探头看向城外,顿时面色苍白,如坠冰窟。
城外一路全是尸体,排成血色长河,流向城内。
远处,肉眼可及,是黑压压的一片。声如雷鸣,千军万马正以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缓慢逼近。后方,那譬如小山般的龙舟在长鞭与嘶吼声中尽显皇家威严。
南岳元历一十七年,蜀王赵狰,率两万大军压境,成为史上第二个敢对天渡城用兵的人。
“有大军来攻城了!”
不知是谁突然惊叫了一声,街道上的人群立马乱做一团,争相呼喊,不知所措。自负轻功高者,甚至已经打算在大军逼近前先出城逃离,躲开这突如其来的兵祸。
有人带头,出城者自然络绎不绝,牵上快马便走,只有一些在天渡城内待了十年以上的‘老人’始终气定神闲,对于那些第一时间想要弃城逃离的人不屑一顾,眼神仿佛是在看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