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颜显然并不认可萧澍对白衣公子的质疑态度。
“我爹爹说过,受人仗义相助的,按照江湖规矩咱们就应该先自报家门答谢才是,再说这位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他看起来不是坏人?对外人就自报家门,对我就拳打脚踢的。说到底你是看上人家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了吧?”
“你当我花痴啊?我就是单纯的回个礼罢了,就纯当结交个江湖朋友而已。”
“对谁都想交朋友,你能矜持点不?”
“我再矜持也没你这么招摇到男女通吃!”
两人又要再生嘴皮子互怼模式,被小厮们安抚下来。
这时,白衣公子将注意力移到穆颜身边一袭红披虎头毡帽的萧澍身上。
恰好他也与白衣公子有一瞬的目光交汇。
再瞅一眼已经双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叫嚣半句的两个醉汉。
他们看上去似乎是被白衣公子的身份慑住了,全都不敢抬头也不敢再吱一声。
不由心生谨慎与猜忌,他目光锁住白衣公子冷声询问:“公子面生的很,再看你腰上所别的玉佩似乎做工不凡。上元节私带大郡禁军潜入吴州究竟有何目的?”
面对萧澍口气稍有不善的质询,白衣公子并没动怒反而凝视他的眼神里多了某种赏识和认可的赞同。
“你这审人家的口气干嘛?他帮我们打败坏人的,哪有带什么禁军来?”
“打坏人?哼,我看他和地上两个人渣就是一伙的吧?而且是皇后那边的人。”
白衣公子似笑非笑的轻松承认:“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听萧澍语气不和善,穆颜从他身旁插进来,并将其一屁股用力怼到一边:“是哪儿的人不重要。有一说一,亏得这位公子与我双剑合璧把那两个坏人瘪了!”
“双剑合璧......?”被她一屁股大力撞到小厮身上的萧澍听到她说“双剑合璧”则脸色一黑。
“萧澍。”白衣公子直视着萧澍语气带着满意开口:“你果然心思缜密。”
“看来,你已经把我们的身份都事先摸清楚了。”身份似乎接近他的猜测:“想必你的禁军就是隶属皇后娘娘麾下的陆家军吧。”
“四公子,四小姐,其实这位就是......”堵在胡同里的衙门官兵刚要对萧澍和穆颜禀明对方身份,却被白衣公子伸手禁言:“正事要紧。”
随后,白衣公子抬眼目光寻到跪在雪地,鼻青脸肿的醉汉身上。责问:“你二人为何擅自离营不报?不知这是死罪吗?”
白衣公子眼里带着寒意,两个醉汉一听醒悟地频频磕起头来。
“太子殿下,末将知罪。”
白衣公子竟是......太子殿下。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皆被衙役清场屏退在胡同外,换成一小队身穿铠甲的将士堵住胡同口,与衙役们一并屹立着待命。
胡同里被数盏火光照得通明,将太子的眉眼轮廓映衬得更为清晰尊贵。
“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永福!”
安静片刻后,胡同外响彻百姓们一致齐声叩拜的声音伴随着夜空礼花声声共鸣。
萧澍的小厮们见此阵仗不敢怠慢,也慌忙跟着百姓们一起双膝跪叩。
穆颜不知所以,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无措地与萧澍面面相觑。
看他沉默一副了然神情,似乎也印证了对方确实是大郡太子的真实身份。
“大胆!你们两个见了太子殿下还不自行跪拜行礼!”禁军队伍中,站出一名带队的络腮胡统领朝萧澍和穆颜大声呵斥。
胡同窄巷内其他人全都匍匐跪拜,除了太子之外就只剩他们两人还在原地矗立。
“不知者无罪。他们都是我大郡子民,这会儿又不是在大郡宫内,我也不算太子身份,无须遵循繁文缛节。再说我本就不想过于声张,这大过年的跪在冷冰冰的雪地多膈应人啊,大家还是都起来说话吧!”
太子摆手劝退那名统领,他一番言论里的豁达大度立即引得百姓们一致好评。人群中已经开始传来少女们的嘘声轻笑,低声赞誉着太子器宇轩昂的风姿。
原来,这位白衣少年便是大郡当朝太子程邝。
萧澍恍悟,难怪先前就生出熟悉感。
想来他和穆颜的兄姐们都是在宫中为他父皇效力的“公务员”,一边是朝堂举荐天天见,一边后宫天天伺候,怎会不觉脸熟?
四年前他在姐姐们封妃大典时,便是第一次随爹娘和家眷一行入大郡宫,应该就是那时他和程邝匆匆碰过一次照面。
只是他跟着送嫁队伍垂首跟在喜娘们身后不允许东张西望。
仅限于路过祭祀圣坛,余光一眼扫过圣上身边站着皇子的面容。
姐姐们侧封为妃的同一年,太子程邝也封享太子之位。
紧接着,他在宫中遭逢毒害变故,之后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与转折将他的记忆逐渐抹煞。
“草民萧澍......方才多有冒犯太子殿下之处,还请殿下恕罪。”带着复杂情绪,他公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