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方爽朗?殿下怕是还没听过她徒手打死熊这事儿吧?整个吴州城的壮丁加起来的力气都没她一个拳头的劲儿狠!”但凡话题落到穆颜这里,萧澍语气里就止不住的嫌隙。
“少在殿下面前嚼舌根诋毁我好不好!如此呱噪不休我真不该救你,活该卖到南风苑沿路卖笑。”
“你一个姑娘家处处口不择言,小心以后真嫁不出去。”
“怎么,我说的是事实!再说了,将来嫁不嫁人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犯不着你来操心。”
“哎......你们俩莫再争辩不休,我觉得萧澍此言差矣。穆颜本性仗义可谓称得上女中豪杰,纵有那些流言蜚语我相信必有内情,不可只听其片面。”程邝截胡争吵甘愿做起和事老,又令穆颜对他生起感激之意。
太子就是太子,果然慧眼识金。
“我就说太子殿下为人能处,这要是行走江湖上我定和殿下结为知己好友,患难与共。”
患难与共?萧澍受不了的在心里翻个白眼。
“呵呵......这有何难。我这趟算来等同游历民间身处江湖之中,又与你们和睦与共,畅所欲言。我觉得倒不如......今夜就在此茶寮清雅地,上元佳节之下我们正式结义为知己如何?”
面对程邝突如其来的这个提议,穆颜想也没想张口就点头答应了。
“殿下要是不嫌弃穆颜一介镖局武女,出身卑微草芥。我与萧澍愿与殿下结交为至交好友,此生共担荣辱。”
“你二人都是品行兼优之人,我又怎会嫌弃。”
穆颜和程邝的一拍即合,令这边萧澍来了个猝不及防低声抗拒:“干什么?我还没有答应结义为友这回事吧?你少带上我!”
“但是太子殿下一番盛情难却,你我怎好再拒绝?再说殿下君子坦荡荡你我亲眼所见,性格随和又与我们没一点君上的架子。我觉得他将来必定是一位贤君,为何你总是度君子之腹?难道你是觉得和太子殿下攀上半点关系怕死了吗?”
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迎对上她满是自信洋溢的表情后随即移开。
“你可真是百年一见的忠臣良将......”小声喟叹一句,终是妥协。
他朝对坐的程邝站起来,黔首作揖:“萧澍幸与殿下结为知己,日后定辅佐殿下其佑,鞠躬尽瘁。”
“穆颜也愿为殿下分忧解愁!”穆颜紧跟其后朗声表率道,早就掩饰不住内心的畅怀。
今夜即便看不上花灯和礼花,起码还能收获一个全天下都靠谱的大腕儿为蓝颜知己,总算还不算太亏嘛!
“那么就从今日起,你们与我私下见面就不必再行君臣之礼。一切从简,你我相称。我们以茶代酒权当歃血为盟,结义上元。”
耳畔扬起程邝兴奋的声音,穆颜也拎起自己的茶杯。瞅身边的萧澍还似乎不情不愿的,索性将另一只茶杯硬塞到他手中再拽着他的手一同朝程邝伸过去。
三人手中杯盏聚中撞响后,就此鉴定上元之义。
他们从和悦雅居分道扬镳时已至深夜,彼时街道行人寥寥无几,年味悄然淡去。
程邝与他们话别,由侍卫护送至吴州城最大的客栈落脚,待择日再入驻萧府别苑。
夜露更深,街道静寂。
寥寥无几的灯光与纷扬飘雪点缀着上元节悄然而过,街道上早已降下喧闹笙箫。
萧府两个小厮们各自提着灯笼,在萧澍和穆颜前方一丈远处照着路并小步照应着。
细细的雪花粘在穆颜喜庆的虎头帽上,同时也落在萧澍一身嫣红披风,两人一套衣物分穿在身上并不算突兀反倒显得相形益彰的和谐。
一路上的沉默,只听得到各自靴子在雪地中碾压所发出的声响。
她终是先憋不住,抻头侧过身瞅他。
“你怎么不说话?也不拿话损我了,跟个闷葫芦一样。”
“太冷,不想动嘴。”
“若你是担心被男人轻薄这事儿闹大。放心好了,太子殿下方才不是已经答应会把这事儿压下去绝不露半点风声么。”
“那么合着今夜全是依仗太子殿下圣恩咯?”他停住脚步,拉紧身上那略显窄小的披风当街回瞪她:“我看得出来你很崇敬太子殿下,处处都为他说话。”
“不行吗?咱们大家都结义为友了,那么朋友之间有什么不可以信任和帮助的?难道不应如此交心吗?况且殿下他是大郡未来的国君,我们身为大郡子民本就应恭敬相待。殿下待人豁达大度,不拘小节。今夜你遇险之事若换作他日我一人虽能将那两个歹人打跑,但指不定街坊邻居会如何宣扬你的遭遇了。”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破锣婆妈子的流言蜚语?这些年听都听腻了。倒是你!这猪脑袋能不能长点心?我们与殿下第一次碰面你便如此毫不设防,还与太子结义为友。你怎么就肯定殿下定是大郡未来的国君?你要搞清楚当今圣上究竟是谁,若他日朝中途生变数,翻天覆地。唯恐牵连你我都要连坐治罪......”
“哎哟哟,公子,小姐。您两位当街小点声说话行不?这可是大街上呀!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