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洛将军府,洛川刚要出门就被她娘叫住,“你又要出门?”
刚要踏出府门的洛川又把脚收回来,走到他娘身边,“待在家里无聊,想出去走走。”
洛夫人扶了一下头上的发簪,“今早王府的人送来请柬邀我去府上参加晚宴,里面提到让我带上你。”
洛川摆手,“我不去,王府规矩多,饭吃着不舒服。”
“我就知道你不想去,我已经给你编好理由,说你水土不服闹肚子,出不了门,你记住,别到时候穿帮。”
“谢谢,母亲大人。”他扶着母亲上了马车,挥手道别,“玩的尽兴啊。”
洛川看着马车走远,转身去南市。
他每次来南市找花倾月,她不是在打赌就是在打赌的路上,只要是新出现在南市的摊位店铺她都不放过,而他都在一旁等着她赌赢结束,然后对老板洗劫一番,不求量多,但求最贵。
南市的人给他们起外号,什么黑白双煞,黑白无常。闻风丧胆,见者心梗。
进了南市他就看到小混混们正在尾随一个看着有钱长相憨厚的公子,他就尾随在小混混身后。
等小混混们正准备下手时,他一把揪住混混的领头,问他,“今天花倾月在哪里打赌?”
眼看煮熟的鸭子从眼前飞走,领头的小混混不耐烦的说,“今天花倾月没出来,应该在乐坊。”
洛川松开他,大步向乐坊走去,话说他跟花倾月一起混南市这么久还从未去过乐坊,今日正好去拜见一下总是吹哨子叫花倾月回家的母亲大人。
到了大门口,他惊叹,这乐坊果真气派,怪不得南市的人都说北市看皇宫,南市看月清坊。
一个像龙庄严肃穆,一个像凤富丽堂皇。
这门面,谁看了不会感慨一句,长公主真有钱,也不能简单说有钱,应该是富可敌国。
他刚靠近门口就被守卫拦住,“今日客满,还请明日再来。”
他掏出荷包在里面找最大个的银子,“门票多少,我出双倍。”
守卫解释,“不是钱的问题,今日月清坊里面有蜀黍国琴师挑战我们乐坊的琴师花朝,门票是预售的,散客不接待。”
但是洛川不想放弃,他已经一日不见花倾月,现在走了,回去睡不安稳。
“那我找花倾月,我是她朋友。”
此时正巧从里面经过的花蓉听到有人说是倾月的朋友,就过来看看。
花蓉细细打量眼前一身黑的俊俏阳光少年,应该就是倾月时常提起的跟班,洛川。
花蓉对门前的守卫说,“放他进来吧。”
洛川对花蓉鞠躬作揖表示谢意,抬头刚想说句感谢的话,花蓉已经朝里走去。
他快步跟上。
洛川跟着她走过前殿,来到前院,他隐隐约约听到琴声,此曲像是幽谷中的山泉,委婉连绵,缓缓流淌。
随着渐渐清晰的琴音,他跟着来到中殿,绕过门后巨大的屏风,屏风后面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台下的人看着像云游的散仙,神色安逸,随意落座。
台上的人像天上的仙女,妆容华贵但不媚俗,头上的装饰同淡紫的衣裙随琴音而动。
洛川在人群里搜寻花倾月的身影,她不在一楼,他向二楼看去,就见花倾月趴在栏杆上,看着台上弹琴的人。
今日的花倾月也与往日大不相同,一改往日中性的打扮,身穿淡粉纱裙,乌黑如绸的秀发垂落至腰间,头上斜插着一支桃花簪,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应该擦了胭脂。
洛川同花蓉都已走到她身边,花倾月都未察觉,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
花蓉叫她,“你的跟班来找你了。”
花倾月这才抬头,看到洛川高兴的跳起来,站到他面前,“你怎么在这?”
洛川见今日淑女装扮的花倾月有点害羞,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撮手,“嗯,就,到了南市打听到你在乐坊,我就来找你了。”
“既然来了,坐下来一起听曲,我娘一会儿就要上台了。”
洛川与花倾月并肩坐下,也不看舞台,就盯着花倾月。
花蓉见这小子不对劲,一直盯着他,洛川也感受到背后的一道寒光,便把头转向舞台,但余光还是看着花倾月。
一个丫鬟急匆匆跑到花蓉旁边把她叫走。
待花蓉离开,洛川才喘口气,绷直的身体稍微松懈下来,眼睛继续看着花倾月。
曲终,台上切换选手,花朝登台。
花倾月兴奋的拍着洛川,“看到没,那是我娘,美不美。”
洛川看着花倾月的脸说,“美。”
“哎呀,我让你看我娘。”花倾月把他的脸掰过去,再次面向舞台。
只见台上的人一挥手,优美的琴声瞬间填满整个大殿,令人心旷神怡,好似一阵微风在耳边起伏,悠悠扬扬,瞬间琴音转换,他好像看到南疆的大海,波澜壮阔,汹涌澎湃,琴音在次转换时,又好似千帆过尽,沉淀了内心的所有,迎来平静。
曲终,所有的观众起身鼓掌叫好,还更有甚者哽咽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