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看守木宇已经焦急在旁边跺脚,停吧,快停下吧,他心里呐喊着,但是嘴唇紧抿着,不敢发出声响。
几百鞭子下去,再强壮的人也要死了。
他慌乱的看着侍卫长顾辞,可顾辞一个眼神都没回给他,一直盯着长公主。
短短的几个时辰,于木宇是煎熬。
对于长公主来说却是彻底的释放,她完全感觉不到时间过去了多久,好似辗转一瞬而已。
一鞭一鞭的抽下去,她心里的郁结也慢慢消散,畅快的很。
挣扎的人渐渐安静,失去力气往下坠,完完全全靠锁链的拖拽才没有倒下。
长公主也能感觉到鞭下的人失去了生气。
面露可惜,这么不经打,她停下手。
她在自己这里也有个规矩,只抽活人,不鞭尸。
这边一停手,木宇就跑过来。
长公主就把鞭子扔到他怀里,“清洗干净,下次还用。
洗不干净,本公主用你的血来洗。”
木宇顾不上长公主的威胁,接下鞭子后,赶紧摘下犯人的头套。
探了他的鼻息和脉搏,他心里一沉。
当真是死的透透了。
他捶着自己的胸口,这可是自己耗时六个月才掩住外面所有耳目带回来的犯人啊。
就用了一次刑,便去阎王殿那里报了道。
他心里不甘啊,他看着一脸死相的犯人,你倒是好命了,早死早超生。
可我还要重新去找个犯人回来补上空缺。
我的命可真苦啊,半年时间白忙活。
以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皇上可珍惜着这些犯人呢。
好药,好吃的供着,人家牢房睡稻草,这里睡床还有被盖呢,除了意外,大概是可以待到养老送终的。
木宇无奈的摇头又叹气,皇上都让长公主来地牢了,说明他对长公主是极其纵容与信任的,冲这个自己也没法多说什么。
胳膊肘都是往里拐的,只求皇上可以多给他些时间把名单上的下一个罪犯捉拿归案。
他握紧手里的鞭子,劝慰自己,往前看吧。
他倒是不怕鞭子洗不干净,这里所有的刑具都能叫皇上夸干净,那长公主自然也挑不出毛病。
旁边的长公主可不知道木宇内心的纠结。
只顾自己高兴,绕过犯人,就要往门外走。
许是刚刚用了太多的力气,刚开始的几步有些踉跄,她赶紧调整。
虽然脚步稳了些,但是呼吸还是有些急促,有兴奋也有疲惫,汗也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她不去擦,她留的汗又岂止这面上的,全身都已经被汗打湿。
她面色绯红,倒是比晨间看上去健康许多。
长公主已经走到侍卫长顾辞的身边,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对他说了一句,“走啊。”
要不是她没记住来时的路,又怎么会在意顾辞跟不跟上。
刚刚一直盯着长公主的顾辞,听到长公主的命令,脚步动了,却不是朝门后走,而是往前走到犯人的身后,把她刚刚掉落的红玉簪子弯腰捡起。
簪子掉落时被磕掉一角,很小一块,并不影响束发。
他拿过去双手奉上,“长公主,先去旁边的净室整理一下再出去吧。”
长公主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的脸和手上都是抽打犯人时飞溅过来的血迹。
像她衣服上的一样,合着汗水晕染成一片。
顾辞算过时间,现在外面大概接近晌午。
虽然还是会有侍卫清道,但是也不能任由她这副样子大摇大摆回公主寝殿。
万一有哪个倒霉催的就撞见了,可不好善后。
长公主看着缺了一角的簪子,微微皱眉,没有去接,只轻飘飘一句,“扔了。”
她簪子多的自己都记不住到底有多少支,哪个不是华丽珍贵。
这支玉簪,玉是好玉,但是太过普通,也就一个简单的祥云样式,大概是谁送的吧,她不记得是谁送的,也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戴过。
它今天能从匣子里见得天日,也是因为今日穿的骑马装,所以嬷嬷特地给她配的。
本就可有可无的东西,况且都破了,还留着干什么。
她走去旁边的净室。
净室不大,一个放着铜盆的木架,一面落地镜,一个衣柜。
木宇紧随其后的提来一桶温水倒进铜盆,倒完水又立马退出去。
长公主走到镜子前照了照,散发,血衣,确实有些狼狈。
她把脸洗了两遍后又去照了镜子,对着镜子把脸上的水渍擦干。
随后打开柜子,翻找了一下,发现里面挂着的几件都是皇兄的衣服。
他的衣服自己不想穿,那盒子里他的簪子自己也不想戴,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
昨天的气她是消了,但是对皇上的气还没消。
她就打算这么出去了,让人看见就看见,侍卫去灭口就好了。
她是这么想的,刚走到门口,被顾辞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