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有个吴氏,而幽王则是后院清净,母亲也去世多年,嫁过去便是当家做主,说一不二的主母,这也是京里这么多闺秀,只是他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还是十分热衷的原因之一。
越想幽王的好处,江寅白心头就翻天覆地,他索性闭上双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才觉得情绪被压了下去。
两人刚下马车,玉露堂的人便来了,丫鬟只说吴氏遣人找魏景薇去,但丝毫没有透露究竟有什么事。
察觉到江寅白关切的目光,魏景薇浅笑,“你先回吧,我去去就来。”
“嗯,若是她为难你,你只管跟我讲。”两人跟传话的丫鬟走开些距离,江寅白才低声的嘱咐道。
魏景薇笑了笑没有答话,转身跟着那丫鬟走了。
两人聊过吴氏这个人,她是最重名声不过了,所以直接硬着来的手段肯定是不会的,但软刀子割肉也疼,吴氏也最擅长。
到了玉露堂,今日庞氏也在,正跟吴氏聊了些什么,两人一看她来,原本乐呵呵的笑意淡了去。
吴氏装作和蔼地问了她近日来如何,身体有没有好些,魏景薇一一作答。
既没有埋怨的意思,还谢过吴氏对她的关心。
吴氏的心思都打在了棉花上,眼眸神色愈加深沉。
她原本以为,借了如意一事,魏景薇这个年纪的女子,饶是如何能沉得住气,脸上也会显露出一些不悦来。
但魏景薇非但没有,反而做事滴水不漏,说话也让人拿不出错处来。
就算她有意在外抹黑魏景薇的名声,也立不住脚。
坐下后,魏景薇接过丫鬟递来的水,浅浅噙了一口后,便不作声了,默默地等待吴氏吭声。
吴氏也不说话,半晌后还是她实在耐不住了,主动开了口。
心中对魏景薇更加怨怼上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怎么就这般沉得住气!
“魏氏,今日叫你来,其实是有些事要嘱咐你。”
“母亲但说无妨。”
吴氏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上钩,想到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吩咐,便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魏景薇难受的样子了。
她越是这么淡然,吴氏就偏偏不乐意。
“如意跟你回去也有些日子了,如意这孩子是个好的,她的身世想必你也知晓了。”
魏景薇点点头,对吴氏要说的话大致清楚了一二。
“如意的身世媳妇也听说了些。”
吴氏故作感慨,“她也是个苦命的,她娘亲去得早,她一日日在我们江府里长大,平日里也是个最规矩性子和善不过的,所以我便想着,让她也有个好归宿。”
吴氏故意把话茬递给了魏景薇,她就想看看魏景薇如何接。
如意的身份在府里特殊,再则她娘亲是江寅白的奶娘,一直到死都是伺候江寅白没出错过,若是魏景薇善妒,不允,这事儿传出去,怕是也不好听。
吴氏在心中压根不怕魏景薇不应了。
听了这话,魏景薇放下茶盏,手上带着的玉镯子跟茶盏碰撞,发出“叮咚”之声。
那露出的纤细洁白的一节手臂,让屏风后边儿的如意险些嫉妒地发狂。
看着自己因为长年累月伺候人留下的粗糙痕迹,紧握住手腕子,眼神满是狠厉之色。
她思索了片刻,很快装作诧异地回道:“那母亲是想给如意寻个什么管事,亦或者嫁出去当个读书人家的正头娘子。”见没料到她如此说,吴氏当即不悦,她蹙眉继续道:“因着是大爷的奶娘之女,我才如此想的,想着若是把人留做当妾,那岂不是恩将仇报了?妾是个玩意儿,不若嫁出去做个正头娘子来得好呢,母亲你说呢。”
吴氏眼睛微眯,不动声色地看着魏景薇,突然有些拿不准,她面上的委屈和为难,还有不解,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这些日子如意的动静她也是多少知道一二的,如意那般作态,魏氏还不知晓,那就是个傻子。
若是傻子倒也好办。
她沉吟了片刻,张口说出了自个儿的想法,“如意也不小了,都十八的姑娘了,怕是出去不好嫁,所以我便想着不若留在大爷的后院里,大爷想必因着这一层关系,也会好好善待如意的。”
吴氏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是指定要让如意来膈应他们呢。
魏景薇面上浅笑,心中把这个恶毒的老妇骂了一遍,果然是歹毒。
何况,她现在知晓,江寅白对如意本就无意,无非是看在奶娘的面子上,才不忍心说出伤人绝情的话语。
何况,如意曾经做出过那起子事,要是真的让她进了后院,日后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事端来。
想清楚后,魏景薇决定无论如何从哪个角度看,如意是决计不能来。
她抿唇后,面上做出为难之色,“可是大爷也跟我合计过这件事,如意到底是江府长大的家生奴婢,再则她出嫁时,我们大房必定会出一份丰厚的嫁妆给她,如意虽说如今十八了,但有着江府的这一层关系,想必日后未来夫家也不敢如何为难。”
她说得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