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张氏看过的好东西海了去了,但还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一张皮子,就连屋内的大舅母和二舅母眼神里都是赞叹,果然好东西。
外祖母抚摸着皮子,点点头,“这皮子极好,不过这么珍贵的皮子,你可是从哪儿来的。”
京里好皮子不易得。
“外祖母,这是大爷偶然得来的,便送了我,我看这皮子贵重,颜色也庄重,我如今年岁还小,自然是衬不起来的,没得辱没了这一张皮子。倒是外祖母用上,是正正好。”
魏景薇俏皮地拍着马屁,倒是让柳张氏哈哈大笑起来。
显然十分受用。
“好好好,既然是你的心意,我便收下了。但是往后若是大爷送你好东西,你便自个儿留着用,外祖母这里不缺东西。”
魏景薇抱着她的手臂,一脸濡慕,“孙女送外祖母,是孙女的心意。”
大舅母:“瞧见没,母亲今日可要开心坏了,景薇这般懂事儿,换谁不心疼。”
这话一落下,离得最远的二舅母脸色微微一变,“说.....说得是呢。”
之前柳张氏无论是赠魏景薇铺子和银子,还是添妆,她都酸言酸语了一番,如今这话岂不是打她的脸?
但她又无可奈何,魏景薇确实做事做的十分漂亮。
魏景薇没有管下面人的机锋,又开心地跟外祖母聊了些别的。
半晌后,她拍着魏景薇的手,小声问道:“如今,江家管家的人,还是吴氏那边儿的?”
“嗯,暂未交到孙女手里。”
柳张氏蹙了蹙眉,有些不悦,“傻孩子,你才是世子夫人,未来江家正儿八经的主母。旁的我们不稀罕,但是这掌家权,得在你手里才是。”
她知道外祖母担心的是什么,但她如今嫁去江家日子不久,若是因为掌家权跟吴氏闹起来,总是不好看,外头的人会说她心大,说她不敬婆母。
但若是寻了吴氏的错处,再聊掌家权,便是名正言顺的。
她又细细的外祖母解释了一番,她才道:“你想的仔细,难为你了,哎,外头人都羡慕你能嫁进江家,但谁又知道你的难处呢。好与坏,都是相辅相成的。”
下首的大舅母闻言更是深有感触。
齐家不好吗?这门婚事极好,齐赋也好,但柳美华不照样有自己的难处?
这世道,投了身做女娃,处处不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给舅母们带的料子也是当下流行贵重的款式,颜色不会太过于沉稳老成,但又足够贵气,两个舅母挑选后,都十分满意。
连一直苦着脸的二舅母都脸上终于带笑。
一旁的柳海桃却一直垂着头,默默的不吭声。
魏景薇指着一个木匣子,里头是她特意给柳海桃挑选的簪子,“妹妹快看这簪子,我特意给你挑选的,喜欢不喜欢。”
柳海桃有些兴致缺缺地打开木匣子,眼神一亮。
里头的簪子是琉璃做的,拿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外头的阳光打下来,折射出不同的光彩来。
虽说不如其他簪子贵重,但格外地投她的喜好,一看便知道,这礼物是用心挑选过了。
她脸上带笑,浅浅地行了个礼,“谢过姐姐了。这簪子我很喜欢。”
魏景薇又主动问起她的婚事,“我听说,你是定了人家了。”
闻言,柳海桃看了一眼身边的母亲,然后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二舅母的脸色便像锅底一般,更是恨恨地瞪了一眼女儿,扯了扯嘴角,“她的婚事不提也罢,哪有你和华儿命好,嫁去一个穷书生家里。”
“母亲......”柳海桃蹙眉唤了她一声。
“哼,我给你在京里的世家,千挑万选,你非不要,结果转头跟我说要嫁到那个什么吴家去,我寻思什么人家,还找人去打听了!”二舅母越说越来气,干脆拍了一下桌子,“结果你知道怎么着?”她扭头朝着魏景薇继续道:“你这妹妹,给自己嫁到山沟里去了,那吴家就是个破种田地,家里一亩三分地,榜眼又如何?等他真正混上来,你得吃多少年的苦头!”
“母亲!我跟吴公子兴趣相投,又能说到一块儿去,女儿不在意那等金银之物。”
“行行行,我怎么生了你个蠢货!眼瞧着家里的姐姐们都嫁得不错,日后你也能沾光一二。你倒好。那吴公子对你好,他母亲呢?我听说吴氏性子很是强硬,你说你身子又弱,平日里庶务也不擅长,你嫁过去,可怎么活!”
柳海桃嘟了嘟嘴,有些不服气,“我是不喜欢,不是不会。再说,不会可以学!与其嫁去大家族里,整日里跟人算计,我还不如嫁去吴家,耳根子还清净些。”
“你!”二舅母指着女儿,气得一脸涨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魏景薇看了这母女一眼,没说话。
倒是外祖母开口呵斥,“像什么样子!吵吵闹闹的,传出去人家说我柳家的人没规矩!”她扭头朝着柳海桃道:“什么整日跟人算计,你如此说,让你表姐还有华儿如何自处。”
柳海桃闻言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魏景薇,“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