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气势汹汹地走到后边儿,把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婆子提了出来,带到了魏景薇的面前。
“夫人,这便是荣婆子。你有什么事儿直接问她就好。”
魏景薇眼神扫过去,荣婆子身形比起全婆子瘦小许多,看起来有些畏首畏尾,但那双眼睛,却闪闪躲躲,让人一看便知道包藏祸心。
不用魏景薇开口,苏儿站直了腰板儿,呵斥道:“看什么看!夫人没有问你的话,你胡乱瞎看什么。”
荣婆子这才垂首,有些不安地握紧了双手,旋即求饶:“是奴婢今日负责夫人的午膳,也不知道是哪里做得不好了,劳夫人亲自走一趟来问奴婢的罪。”
若是不知道的人乍一听,怕是还以为魏景薇欺负人呢。
为了一些吃食上的事儿,便要来厨房里作威作福。
魏景薇嗤笑了一声,再次上下打量着这个身形岣嵝的老婆子一眼,“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来罚你的,还是说你平时做事儿就不仔细,认为别人一定是来罚你。”
荣婆子眼神转了转,脸上堆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奴婢不敢,奴婢也是府中做事儿的老人了,怎么敢懈怠差事儿.........”
“砰。”
“掌嘴!”这么一张巧舌如簧的嘴,真的该打!
荣婆子脸色惊慌,连连后退,俨然没料到魏景薇是说打就打,真的一丝情面都不留。
“奴婢可是江家的老奴了,夫人说打奴婢就打奴婢,不怕传出去别人说你苛待下人。”
话刚说完,苏儿已经抬手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这一巴掌没有丝毫的留情,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荣婆子那张没有几丝肉的老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活像嘴里塞了核桃一般。看起来十分滑稽。
她扯了扯嘴角,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显然没料到魏景薇真的说打就打,丝毫没有顾及情面。
“你......你.......”荣婆子脸肿胀,连带着嘴角,一开口便觉得撕裂般的疼痛,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指着魏景薇你你你个半天。
“我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说,我对你如此不仁,日后管家无人能信服于我。”
一下被戳中心中所想,刚才还挣扎着要说话的荣婆子一下安静了下来,只拿那一双满是阴鹫和闪烁着算计的小眼睛看着魏景薇。
她轻笑一声,混不在意地睨了荣婆子一眼,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
“你倚老卖老,不敬主家,当着我的面就你啊我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再体面,再如何也是个奴婢,难不成你想骑到我的头上?还有。”她眼睛扫了一眼那一桌极其丰富的餐食,大致心里有了数,嘴角噙着浅笑,“你们这些吃食,怕是比我午膳都还要丰富一些。虽说厨房的吃食丰富些,也是情理之中,但你这又是鸡鸭鱼的,边儿上那一盘若是我看得不错,是鹿肉吧。”
她笑着拍了拍手掌,“你说,若是传出去,你都吃上鹿肉了,到底是谁不占理呢。”
鹿肉?便是一般的世家也不是说时常能吃到的。
若非家里有驯养的习惯,或者狩猎捕获,鹿肉算得上极其珍贵了。
其身上的一些部位,乃至于血液都有价值。
荣婆子刚才还十分淡定,甚至怨恨的一双小眼睛顿时有些慌张了,她刚想说什么,便听魏景薇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知道了吗?多的话你都别开口,若是再敢胡诌诌,我就派人把你拖下去打。想必你犯下的这些事儿,便是打了你,也没人能对我说嘴。”
事到如今,荣婆子也算看清楚了形势,面前这个夫人,看似柔弱温婉,实则内里是个狠心的。
她片刻后,才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厨房内其他人到了此刻也嗅到了一丝不同于平常的味道,若是只是犯了小错误,夫人应当不至于来厨房内大张旗鼓地这般对待一个下人。
这内里,恐怕还有其他他们不知道的事儿......
领头的全婆子更是短短时间,脑子就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她是厨房的领头人,对于每人的来历家境情况理所应当都十分了解。
荣婆子是庞氏的人,虽说隐秘,但也不是全然不知道。
“今日我的午膳,全都是你做的?”魏景薇的声音淡淡的,一时半会儿让荣婆子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她想了想,片刻后点点头,然后摇摇头。
“你摇头晃脑地作甚!若是这张嘴巴实在用不上,我觉得撕了倒是利索。”苏儿看不惯她那副样子,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荣婆子忙摇摇头,然后摸着脸颊的痛处,结结巴巴地道:“今日是奴婢准备的.......但不是全都是奴婢,期间奴婢的徒弟簪花也来帮了忙。”
“午膳时厨房忙碌,奴婢一个人忙不过来,簪花便帮奴婢准备了食材等东西。”
被教训了一顿果然管用,荣婆子再也没有你啊我的,十分规矩地自称奴婢。
“簪花?簪花是那位。”魏景薇狐疑地扫了一圈儿厨房的人,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子才不甘不愿地站了出来,语气脆生生的,“奴婢便是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