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寅白这才松了口气,抬起手臂把闵太医扔到了马屁后座上。
闵太医急忙抱住他的药,暗骂江寅白这厮太粗鲁。
马车上有小炉子和炭火,凑合着也是能熬药的。
喝过药后,魏景薇便觉得昏昏欲睡起来,即使马车动荡,她还是缓缓阖眸睡了过去。
苏儿给她盖好被子,又把此次出来带的大氅给她盖在身上,这才放了心。
或许是药物原因,这一觉她睡得格外踏实,没有做梦,只是一觉醒来,已经天黑到了此次的围猎场。
“醒了。”
她朦胧地睁开双眼,还没看清楚外头的景色,便听到身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扭头一看,竟是江寅白坐在一边儿。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换来江寅白无奈的一笑,“到了地方了,要不要下马车走走,总是闷着,身子好不了。”
魏景薇还是点点头没吭声,结果下马车的时候晃神间脚步踩空,一下子身子超前倒去。
她这时候才回魂,心中又怕又惊。
只能下意识地紧紧闭上眼睛。
等待的疼痛没有到来,旋即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怀抱的主人身上熟悉又清雅的香味让她心头的紧张缓解了些,她缓缓睁开眼,便撞进一双极美的眼眸里。
“怎么这般不小心。”江寅白的语气温柔,待她缓过来了才把她缓慢地放开,动作温柔小心的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魏景薇脸颊微红,朝后退了两步,有些不好意思,“我刚睡醒,没回过神。多谢你了。”
“你我,不必言谢。我想你大概是饿了,我明二吉去找厨房做了些饭菜来。”见魏景薇要拒绝,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没有胃口也多少吃点,这是太医的嘱咐。”
魏景薇:...............
她怎么不记得,太医说过这句话?
晚上的吃食格外的丰富,跟在江府也差不了太多。
魏景薇吃着吃着顿觉得胃口大开,结果吃了不少。
见她能吃,屋内提着心的几人都稍微放心了下来。
郊外的夜色格外的美,那是跟京里不一样的美。
天色黑得极尽深蓝,上面星星点点,好像触手可及,空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新。深呼吸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两人并肩行走在星空之下,魏景薇忍不住感慨,“这地方可真美。”
江寅白似是想到了什么,嘴里呢喃出声,“你还记得年幼时,我们同在庄子上的时候吗。那会儿的天空,跟今日的很像。”
他说完,侧头看向魏景薇,见她一双眸子美得发亮,里面像是坠满了全天下所有的星辰,让他胸口处的跳动猛然加快。
“我不太记得了。”魏景薇看着天上的星辰,“不过我记得我娘亲说过,她说人去世后,便都化作了天空上的星辰,抬头便能看到。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那会儿娘亲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好了,她长大后总是想起,怀疑母亲只是宽慰她说的假话。
她的娘亲,会不会也是满天星辰中的其中一颗,在默默地注视着她?
“会的,无论她到了哪里,总归是牵绊着你。”江寅白若有所思地道。
“你的娘亲也是,无论在哪里,都牵绊着你。”魏景薇扭头注视着他装满心事的眸子,郑重其事地道。
她虽很少听到他提及母亲,但吴氏和江盛歌母子相处时,那样的维护和断不开的牵绊,她分明在他的眸光里看到了羡慕。
江寅白听后呆滞了几秒,很快嘴角牵起一抹微笑,“我娘一定会很喜欢你。”
这话让魏景薇闹了个大红脸,氛围顿时微妙了起来。
但好在江寅白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十分有默契地一起默默向前走。
回到屋子内,莲儿已经备好了泡澡的水,魏景薇今日累了一天,早已是浑身酸疼,现在能舒服地泡澡,那是再好不过了。
褪下衣服,整个人泡了进去,她发出一声让人浮想翩翩的叹谓声,“太舒服了。”
莲儿捂嘴轻笑,指着旁边的一桶水,“若是要加水,夫人只管叫我。”说罢就走了出去把门掩上。
身边的人都知道,魏景薇泡澡时不喜欢人伺候。
洗完澡,苏儿用毛巾抱着她的头发轻轻擦拭,直至半干后,才为她一头浓密的头发抹上了发油。
看着手上丝滑得像是丝绸一般的墨发,苏儿半是感慨,半是羡慕,“夫人这头头发,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又长又亮,跟上好的缎子似的。”
魏景薇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旋即笑开,“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
“奴婢可没有胡说,奴婢眼瞅着此行这般多的夫人,但还没有哪一位,跟夫人你似的,头发又多又浓密。”
苏儿很的认真地说完。
魏景薇见她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嗤笑出声,“好苏儿,你家小姐我嫌这头发多,坠着头皮疼,不如分些给你。”
苏儿嗔了她一眼,瞧她此刻哪还有平日里的端庄稳重大家规范,“那奴婢可等着夫人兑现承诺了。”
“夫人给了苏儿姐了,可不能少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