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薇啊,你外祖母年纪大了,受这些折腾万一也医治不好,岂不是白受折磨,你外祖母这些年对你不薄,你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魏景薇简直快要被气笑了,她一心要救外祖母,到了她的嘴里,就是恩将仇报了。
大舅母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头紧蹙,末了对着二舅母道:“她是担心母亲,你何必如此说话。再则,刚才太医确实说,五五之数,若是能成,母亲醒后,便能知晓,她到底为何中毒。”
她这才听大舅母细细道来,原来今日丫鬟们见她午歇,便都去院子里忙别的事儿了。
都知道,老太太午间要歇息一个时辰,不喜欢人打扰,就没留人看着。
就是这样,等他们觉着时间差不多时,来看看。
老太太就已经中毒了。
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到底如何中毒的,谁都不知道。
魏景薇结合了大家的反应,又听着二舅母的话语,心中猜到了些什么,但他还是不清楚,二舅母为何要如此做,因为什么原因。
但此时追究这些,没有证据,也是空口无凭。
只能等外祖母醒来再查。
“大舅母,事不宜迟,外祖母现在中毒不久,当下解毒是最好的,若是迟了,怕是就真的晚了。”
魏景薇语气真诚,看着大舅母。
柳氏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她知道,若是做得好,那自然好,老太太好了,她也算功劳一件。但若是医治不好,让老太太忍受折磨,撒手人寰,这说出去就难听了啊....
现在人都讲究善始善终,她这就算不得善终了!
魏景薇也看出了她的究竟,开口道:“大舅母,这件事儿舅舅们不在,我知你为难,所以是我提的建议,若是祖母医治不好,我自然也一同承担罪责。”
柳氏终于被说动了,脸上有些动容,张口缓缓道:“那就医治吧,想来你大舅舅回来,也能理解我.....”
二舅母在旁张了张嘴,到底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神闪烁间看向床榻。
太医很快拟了方子,让人去拿药,然后又嘱咐了小丫鬟如何熬药,因为府内出了中毒的事件,现在丫鬟们都亲力亲为,绝对不假手以人。
府内看上去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秩序。
魏景薇一步不肯走,就守在外祖母的床榻边儿,看着她老人家。
“外祖母,我是景薇啊,我来看你了。太医说,你中毒了....这毒能解,你一定要撑下去....孙女我在这里守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握住外祖母的手,总觉得自己说完的那一刻,那只手动了动。
太医看着这一幕也有些动容,劝说她,可以多说些话来,说不定能更增强病人求生的渴望,这对于治病来说,是大大的好事儿。
魏景薇便守着外祖母,从从前的小事儿,又说到自己跟母亲那些年相处,又说到家里的大小事儿,嘴巴干到起皮,都一刻不敢停。
苏儿端起一杯水,走到她身边儿,轻声道:“夫人,你喝口水吧,若是老太太醒了,见你如此伤神,也会担心的。”
她疲惫地扭头,对上苏儿关切的目光,这才颤抖着手把水接了过来,然后慢慢的喝下。
熬好药,接下来便要喂药。
魏景薇不想假手于人,让苏儿扶着外祖母,自个儿亲自喂药。
但昏迷的人失去了意识,根本不会自己咽下去,她只能缓缓的喂,喂三勺,吐两勺,好不容易才都够了量,接下来,就只剩下等待了。
太医算了算时辰,“若是两个时辰后,她吐出胃内的东西,还有黑色的脏污,便算是成功了一半儿了。”
看着太医神色疲倦,魏景薇站起身,郑重的福了一礼,“多谢太医,劳你再次为我外祖母操心了,剩下的事儿我已知晓,便让我来吧,偏房内已经收拾干净,你休息片刻。”
太医见她眼神真挚,感慨地点点头,然后随着丫鬟去休息。
她转头又吩咐柳府内的丫鬟,“让厨房内随时备好清淡的饭菜,供太医和外祖母取用。”
外祖母若是醒了,想必也要吃一段儿时间清淡的食物,她把一切筹备好了,再次在床榻边儿坐下,寻了些平日里有趣的微末小事,缓缓地说起来。
大舅母看着她如此模样,暗暗点头,也不怪老太太疼爱她,事事想着挂念着。
二舅母则是站了会儿便自称累了,回了院子就把自己关起来。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只能看着外头的天色来估算如今的时间。
魏景薇好几次都差点撑不下去了,但又怕外祖母若是有什么情况,自己发现不了,只能拧着自己的大腿,强行让自己清醒。
不用看,苏儿便知道腿上定然是一块儿青一块儿紫的。
她心疼地背过身去抹眼泪,同时也为自家夫人伤心。
夫人走后,唯一时时关心她,写信送东西的,便是柳老太太。
这是夫人在世间仅剩不多的最亲近的人了。
她能够想到,如今的夫人,该是有多痛心疾首。
魏景薇心力交瘁,就在快撑不下去之际,一个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