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前儿都是我想岔了,是我没有理解你的苦心,我还以为....我以为你更加偏爱大房,对我和我的女儿都不管不顾,原是我想岔了.....”白氏这会儿也算是想明白了。
情绪激动之下,颤抖着嘴唇捂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二舅母,既然你如今也知道外祖母并非你所想的那样,那你做出那些事儿来,又有哪里对得住她老人家,她操劳柳家一辈子,没有对不住你们任何一个人,而你们呢,她年岁已大,谁又替她想过。”
魏景薇看着她那副自怨自艾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白氏身躯一抖,心中的那一丝侥幸终于都散了去。
她拿开手,脸上本就憔悴,这哭了一场,更是花的不成样子,她冲着魏景薇嚷,“我已经遭了报应了,我儿如今这般模样,殊不知,是否是因为我做了不孝之事,害得他受了连累。”
魏景薇气极反笑,白氏这口气,是觉得她儿子的这件事儿,还是他们的错了?
“所以你根本没有想过,你不应该这样做是吗?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足以让你对一个人下如此毒手,你继续执迷不悟,我看怕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
白氏眸光迷茫,当真是因为她执迷不悟,老天爷看不过去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一激灵,忙走到柳张氏的面前,跪下苦苦哀求,“母亲,是我做错了,是我一时脑子不清醒,给你下了毒,但这些都不管我儿子的事儿,我现在只求我儿子能好起来,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承担,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呐.........”
白氏边说边哭,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柳张氏看着她,眼神淡淡的,若是说刚才她还指望这个二儿媳妇有点儿良心,现在就全然不指望了。
“没有谁对不住你,是你一直自己心思多,揣测的多了,生了暗鬼。”
这样的白氏一点都不值得同情,魏景薇甚至觉得,柳海桃的婚事儿她之所以会如此愤怒,愤怒到要对外祖母下手,也不单单的为了她觉得柳海桃的低嫁,更多的是,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
她这一辈子什么都比不过人家,所以想在女儿婚事上压大舅母一头,但没想到.....
海桃养成的性子跟她全然不不一样,海桃不喜欢复杂,更不喜欢明争暗斗,她只想过自己的安逸小日子。
很难想象,这样性子的两人,居然是最亲的母女。
“白氏,你糊涂啊。”后面踱步传来脚步声,大舅母不知何时来了,也不知听了多少,她的眼眸明晃晃地看向二舅母,眼里是无数复杂的情绪。
白氏看了她一眼,低声笑了笑,“我糊涂,我是糊涂,你运道好,娘家给力,嫁到柳家就是当家主母,可威风了。儿子娶得好,女儿也嫁得好.....”
大舅母睨了她一眼,没有接话茬,反而是走到柳老太太身边儿,神色担忧,“母亲,我不知居然是二弟妹所为,是我疏忽了,管家不利。”
柳老太太和蔼地笑了笑,“哪里管你的事儿?柳家原本就是烂摊子,先是我收拾,再然后是你,自从我那丈夫去世后,家里都是靠我们两个女人支撑,这些年你都做得很好。”
原本坚强镇定的大舅母,在听到这些后,忍不住眼眶就红了。
“母亲.......”
抹过眼泪后,大舅母转身看向白氏,语气坚决,“你做下这些事儿,岂能轻易算了。”
白氏猛然抬头,“那你想拿我怎么样,难不成你们为了责罚我,不顾飞荣和海桃了。”
如今,她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两个孩子,居然成为了她的挡箭牌。
“呵,我就知道你不会悔改。你如今还厚颜无耻地拿哥儿和姐儿来威胁,我若是你,我就自个儿自请去庵子里带发修行,来忏悔赎罪,自己做下才错事儿。”
“我忏悔,我赎罪,我的儿子就能回来吗!”白氏不甘心的捶了捶地。
“若是能呢?你不做,又如何知道。”魏景薇道。
白氏的眼神闪了闪,“若是真能让我儿回来,我甘愿去!”
“好,来人,快给你们二太太收拾东西,今日便过去,我想你若是诚心,不日他便能苏醒。”
魏景薇循循善诱,若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如今就是最好的办法。
白氏咬牙想了想,吐出一个字,“好。”
旋即就站起身,准备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处,她扭头朝着儿子的榻上看了一眼,“飞荣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我做了错事儿,但他是无辜的,甚至为了他外祖母的事儿跟我大吵了一架,说再也不要回来了。他.....是个好孩子。”
说着白氏再不停留,径直的走了出去。
柳张氏眼圈一红,“冤孽啊,冤孽啊,好好的一个家......”
魏景薇:“外祖母,若是不如此,二舅母这心性,以后只会招致更多的祸事儿。”
柳张氏当然知道,她的心都歪了,岂能好?日后怕也是个不安分的。
既然如此,那还是送走了好。
等她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多糊涂,再接回来。
柳张氏的心软的,但魏景薇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