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阵起而至阵破,不过须臾。
而全真群道眼中,只有敬佩与恐惧。
眼前这个看似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体内修为,竟已高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
剑气起时,似江湖决堤,山岳耸峙。
而剑气动时,又迅如雷闪,煌煌难测。
此刻,剑气消弭时,又了然无痕。
果然大宗师之下,众生平等,这句话并非虚言。
而以全真七子的见识,则更是深深觉出一阵空前的惊诧。
以周玄心方才释放的澎湃内劲,怕是已与当年那震古烁今的重阳真人相提并论了。
马钰脸色颓丧,一声苦笑。
“阁下修为精深,我等愧不能及。”
“既然阁下能保证李莫愁不再为祸世间,我等也无话可说。”
周玄心听了,皱眉不展。
他知道,全真七子虽性格各异,但却都是当今天下第一等的君子人品。
而修道者,虽追求正道,却也懂得顺势而为,绝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李莫愁,闹得倾举派之力非要争个胜负不可。
其中,或许仍有隐情。
但看马钰等人踌躇不定,周玄心当即也微笑道。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小子此前为全真挡过一难,但不过匆匆一面,还的是武当张真人的恩情,但今日与全真才算当真有了交情。”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若是诸位道长不嫌弃,小子倒愿听一听全真教如今有什么为难之处。”
这话一出,马钰登时便见了喜色。
原来,当初他孤身上武当,除了拜求张三丰出手解困之外,更有他求。
只是,他所求之事,即便是武当这等道门巨擘,也是无能为力。
马钰与丘处机两人,散了身后一众弟子,引着周玄心回了前山正门之中。
只是,三人却并未回到重阳宫中。
反而在重阳宫背后一处山洼停了下来。
只见此处绿草如茵,山花烂漫,借着山崖绝壁遮风挡雨,倒落得一片悠然景致。
只是四周生机盎然,唯有东首一处所在,却是草木枯黄,半挂一株枯松。
在那株枯松下,还有一方水池,波光粼粼。
只是水池之中,却耷拉着一蓬枯莲,已然枯黄干瘪,毫无半点生机。
“这是......”
周玄心忽然心中一动。
“这是气运莲?”
“少侠博闻多识,这正是当初师尊为我全真教种下的气运莲......”
周玄心暗自心惊。
因为这气运莲,是他阅卷万册时,方才从系统中馈赠获取的一枚种子。
他知道,此物乃是天地间精元所孕育,内含千秋浩荡气运。
非大宗师境界不可得,非大宗师修为不可根种。
即便是寻常人得了,种植于水中,最终也不免灵气外泄,纵然气运有千秋之数,最终也不过为旁人做嫁衣。
而气运莲若是汇聚于天地灵气兴盛之地,足以为一门一派,乃是一国一邦,成就少说数百年兴盛,和蓬勃的武道昌隆。
反之,则略显出几分惨淡。
如若气运莲枯萎,则象征着此处运势衰微,再难重建辉煌。
周玄心一时了然,为什么马钰远上武当,却最终没有满意而回。
外敌易退,气运难续。
武当派也只有自家真武殿后,汇聚了一方气运莲池。
上一次周玄心见到时,仍是含苞待放,正源源不断凝聚山间灵气。
但眼前这蓬枯莲,着实可怜得有些过分。
“说来惭愧,自师尊离世后,全真气运莲便由九枝九朵,枯萎了半数。”
“自周师叔离教之后,便又枯萎了两朵。”
“这些年来,纵然我等苦心孤诣,潜心修道,却难阻余下莲花渐次枯萎的命运。”
“至今日,只剩此一朵残形犹存。”
马钰满面愧疚。
“在下才德双亏,才使得我全真气运难比往昔。”
“少侠如此年纪,已入大宗师境,若有法能救我全真气运,则恩同再造,李莫愁之事,自然全凭少侠一言独断。”
周玄心思忖片刻。
他倒并不吝惜于一颗气运莲的种子。
只是自从马钰上武当之后,直至今日,似乎桩桩件件,均非自然而发。
“马钰道长,小子有一事想问。”
“少侠请讲。”
“全真教搬出这样大的排场,以追杀李莫愁,所求的,究竟全是江湖公义,还是另有隐情?”
这话一出,马钰登时脸色一凝。
身后的丘处机更是呼吸一遏。
“少侠莫非当真是神机妙算?”
“实不相瞒,眼前这朵气运莲枯萎之际,全真上下,无不惊诧,但当日,却有一位高人,来到重阳宫,亲自以高明修为,为气运莲再续了三年运势。”
周玄心看似风轻云淡,但内心之中,却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