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彻底断成两截的铅笔,饶是堂堂剑圣都不由得在那淡淡弥漫的杀机中矮了一头:“额,你笔断了。”
“我知道!”明月闭上双眼,深深吸气,她不想浪费公孙张这个‘知情人士’,再睁开眼,平心静气,甚至带着微笑问道:“所以,你从蓝都开始就跟着韩行,一直跟到现在,到过丰城,见过第一咒,见过裴洛,然后你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没招啊!”公孙张自己比明月还委屈:“他们都让我回避啊!”
“然后呢?”明月努力保持着自己一个职业记者的专业素养:“你,就回避了?”
公孙张想了想:“不然呢?”
“好奇心呢?”明月问道,手里的笔尖几乎要把纸张戳漏,铅心压碎的声音就像是骨骼碎裂的声音:“身为一个人类,你基本的好奇心呢?”
“好奇什么?”公孙张一脸老子最屌的表情:“我是未来的剑神,好奇他们咒术师的事情做什么?”
“好吧……”明月彻底败给公孙张这个自大狂,但依然没有打算放过公孙张这个丰城唯一的’知情人士‘,现在这个时间点,和韩行有关的任何消息,都是大新闻:“说说韩行的血咒术?”
“哦,”公孙张想了想,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最终在明月期待的目光中摇摇头:“没见过!”
“怎么会没见过呢?”明月想杀人:“不是韩行杀的裴洛吗?”
说到这里,明月也想起来了:“难道,他用的是武技?”
顿时,明月又是兴趣盎然:“说说韩行的武技?”
公孙张继续摇头:“也没见过。”
明月抬头:“那他是怎么杀的裴洛?”
公孙张可算是有一个能回答上来的问题了:“我没说他杀了裴洛啊!裴洛是自杀的!”
“自……杀?”明月眼中都是怀疑,提醒公孙张:“你知道我要对新闻的真实性负责吧?”
“不知道!”公孙张不是爱看书看报的人,但:“裴洛确实是自杀的,我在场!”
“为什么?”明月感觉自己终于抓到了重点:“韩行和他说了什么?还是他和韩行说了什么?”
“那谁知道!”公孙张一副明月不太聪明,且耳朵还不好使的表情:“我当时……”
“知道了,没听见,没听见……”明月琢磨了一下:“要不……你先离开一会儿,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
公孙张不愿意:“还没采访我呢,我打算……”
“那我这么跟你说吧,”明月放下笔,笑着:“麻烦你滚一边去,在我一枪打死你之前!”
“但你还没有给我拍照……”
“滚!!!”
那一刻,公孙张确实怂了……
韩行笑呵呵的注视着公孙张灰头土脸的回来,在韩行的注视下,公孙张不是很自然的说道:“这记者,脾气有点不好……”
不理公孙张,韩行笑吟吟的看向在背风的大石头前面托腮苦想的明月。
他没有嘱咐公孙张任何事情,但他知道明月在公孙张那里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答案,而且,只会越来越困惑。
还是那句话,和第一咒以及裴洛有关的任何事,只有韩行说出来,才是新闻。
哪怕公孙张告诉明月所有的细节,但不是韩行亲口说的,就不具备任何价值。
而且,韩行很清楚,即便他自己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没人会相信第一咒和裴洛什么都没告诉他。
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认为的事实……
明月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开,她拿到了一些都不能叫新闻的突破点,但并不足以刊登在新都报明天的报纸上。
晚上的时候,明月彻底放弃了离开的想法,韩行当着她的面,施展了火咒术。
“根据资料,您的咒种是血咒种,而且并没有任何资料显示您是双咒种的拥有者,请问火咒种是第一咒殿首留给你的吗?”
“是的。”韩行第一次非常正面的回答了明月的问题。
明月感觉自己挖到了大新闻,但也迅速的否决了这个大新闻的价值。
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韩行会火咒术的事实,也猜到了韩行的火咒种来自于第一咒。
但……明月想要的新闻不是这个,第一咒把火咒种给予了韩行,这并不能作为第一咒已经死亡的证据。
而至于第一咒是否已经死亡的问题,韩行又挂上了那一副我听不见的臭脸……
最终,明月发现自己一语成谶,她现在确实没有办法离开韩行,虽然她感兴趣的问题,韩行都置之不理,但一天一夜下来,还是有了很大的突破。
耐心,也是一个职业记者的专业素养之一。
韩行看着把鸭舌帽一扣,又像昨晚一样睡去的明月,摇摇头,这大小姐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对新闻的敏锐度,实话实说,韩行在明月身上看到了所有职业记者应该具备的专业素养,唯独……没有看到敬业二字。
韩行一度怀疑,这位大小姐可能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新闻,而是单纯的为了满足她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