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咒阵淡淡的光幕,将这个夜渲染的不是那么残忍。
但韩行是什么视力?
张目见日,闭目观火!
第一眼,韩行下意识的以为是金鳞咒阵没关,这是有可能的。
升龙城的城备力量并不高,电磁波对妖兽的吸引力也并不是那种开了有,关了没的程度。
时隔半月,还有小波的妖兽聚集而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但第二眼,淡淡光幕下的升龙城尽收眼底!
城里,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月白色的咒术袍撑开,韩行像是纸鸢一样,滑翔迫近升龙城!
入眼,血与火!
入耳,嚎与哭!
淡淡的金鳞光幕下,整个升龙城都成了人间炼狱!
韩行,进不去。
那金麟咒阵如有实质,触之冰润!
韩行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金痨!
佝偻的身体,黑色的长袍,像是死神在巡视自己的牢笼,所过之处,惨嚎收敛,残垣断壁下,还活着的人,纷纷为金痨让路……
他们已经没有逃跑的欲望了,只是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也捂着怀里人的嘴,甚至不敢与金痨对视。
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后缩,像是要缩到墙缝里,好像那样……就能活下来。
杀戮,还在继续。
金痨其实不喜欢这种漫长的杀戮过程,他是八级禁咒,升龙城二十万人给他一点时间,他能安静的看着这二十万人尽皆葬身地狱。
但,升龙城里可能有一个他不该杀也不敢杀的人,这才让他放弃了自己的禁咒规则。
将罗阿昌挂在角楼上后,金痨就这样像是恶鬼一样不断行走在升龙城的大小街道,随手收割着旁边的生命。
就像随手薅过路边的狗尾巴草。
就像他说的那样,不能使用禁咒规则的情况下,二十万人对他来说也要费点事儿。
但,也就是费点事儿而已。
韩行在城外,看着这一切,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邪咒师,八级禁咒,金痨。
这一刻,韩行想过离开。
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自己,他和冥王那一架,冥王根本就没有拿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杀九级禁咒的佛心,也仅仅是占了佛心轻敌和不设防的便宜。
就这样,佛心的临死一扑,都让他半个月缓不过来。
黑犬,骨奴,天赦,蛇心,唬能……
都是被他阴死的。
真打起来,他没有把握打赢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咒术师,也根本不是靠正面对战可以袭杀的职业。
而这些人里面,最高的也就是四级禁咒。
他还没有堂堂正正的赢过一个四级禁咒,城里的人,是八级禁咒!
这一刻,韩行懂了这层金鳞咒阵的意思。
这不是护城咒阵,是升龙城最后的求饶。
只要金痨离开升龙城,韩行相信在咒阵不灭的情况下,金痨也不可能再进城。
韩行不知道控制金鳞咒阵的是谁,但他知道金鳞咒阵和星河咒阵不一样,金鳞咒阵是主动开启的咒阵。
他要杀金痨,就得进城,但金鳞咒阵在开启状态下,他进不了城。
进不了城,就代表着必须和金痨面对面。
韩行想走,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回云都搬救兵,哪怕搬来的时候,升龙城已经没有了活人。
但韩行没走,他只是站在城墙角上看着。
哀嚎遍野,但这不是韩行没走的原因。
他对升龙城的一切都没有感情,或者说只有最基本的同为人族的认知感。
让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的是,金痨。
邪咒师,金痨。
这种感觉很怪,韩行很清楚自己对升龙城并没有半点亏欠。
他,和升龙城,也没有关系。
他在不在这里,升龙城还是会变成一片炼狱。
他也很清楚面对八级禁咒,自己可能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但面对邪咒师,韩行骨子里那种鲁莽,不理智,或者吕先生所说的那种兽性,统统都冒了出来。
金痨,也发现了韩行。
金痨来了,韩行没动。
淡淡的金鳞咒阵光幕覆盖下,四四方方的城墙只有四个角不在咒阵的覆盖范围里。
韩行就在东北角上站着,隔着一层淡淡的光幕,里面站着金痨。
佝偻着的金痨,比韩行低一头。
“咳咳……”金痨咳嗽着,慢慢从城墙上飘起,看着淡金光幕外的韩行,笑的像是夜里的鬼:“什么风把您这位血咒师也吹来了……咳咳……升龙城……”
韩行皱眉,不说话。
“还是说……咳咳……”光幕里的金痨好像笑的很开心:“……你也来早了?”
韩行静静平视着光幕里的金痨,后退一步,站在了城墙垛上,从上向下斜视着金痨。
“……咳。”金痨咳嗽了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