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阚知卿突然抬头,眼神坚定:“老师不可能坐视伤者死亡!你在做伪证!”
步满银叹口气:“廖师,跟我走一趟吧。”
“我好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廖凡经双臂张开,狠狠的嗅了一口旷野上的风:“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做咒术师,我这种人生来就是邪咒师!多么自由的味道!”
旷野上,一道道身影出现。
都是邪咒师。
“我其实不想以这种方式带你回去。”步满银身后,四方司咒众现。
四十分钟后,旷野不在,留下十几具尸体之后,廖凡经逃脱。
十几具尸体,都是邪咒师的。
可能这些邪咒师本身在步满银到来后,就已经将杀戮任务变成了带廖凡经活着离开。
四方司咒的人倒是没怎么损失,现在正在打扫战场。
韩行看着步满银:“呵呵,四方司咒。”
步满银脸上难看的出奇:“很正常,抓捕任务哪有不失败的?”
“你不是也没留下廖凡经吗?”
韩行把西装外套披在阚知卿身上:“有你这么当差的吗?人跑……”
韩行突然放低声音:“人跑了,你怨我?”
“现在怎么说,”步满银不和韩行斗嘴:“跟我们一起回去,还是?”
“我们得参加咒术考核。”韩行下了逐客令。
“注意安全。”步满银摇摇头,带人离开。
月都不像星河,这里四季分明,11月已经很冷了。
旷野上的风,更冷。
小山包上,阚知卿孤零零的坐着,披着韩行的西装外套。
韩行就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良久之后,阚知卿扭过脸,眼眶通红:“韩行,我真的不相信!”
韩行盘坐在地上:“哎,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吧!”
“不!”阚知卿态度意外的坚决:“我相信老师所做的一切,包括设计调包星斑竹,伪造培育日志,但我不相信老师会坐视杨衡有自救能力,而最后流血身亡!”
“我们这些人,先是一个医生,然后才是咒术师,”阚知卿的发梢被风吹的凌乱:“这句话,是老师告诉我的!”
“他可以是邪咒师!”
“但他绝对不会违反希伯格拉底誓言!”
“入学第一课,他教给我的!”
“在我们面前,没有正义与邪恶,只有疾病和健康!”
“老师曾经告诉过我,即便是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我们也有责任让他的生命延续,审判他的应该是法律,而不是我们手里的手术刀!”
“更何况,是面对一个即将死亡的无辜人员,我真的不相信。”
韩行听完:“哦,你说这个啊,那四方司咒的人又不是神……”
看韩行好像知道点什么,阚知卿一动不动的盯着韩行,韩行被盯的有点心里发毛,才赶紧说道:“当然,我也不是说步满银会做伪证,他那人确实道德水平败坏,但做伪证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这就相当于你们说的那什么啵啵拉比誓言吧。”
“希伯格拉底誓言。”阚知卿提醒。
“爱啥誓言啥誓言,”韩行转过话头:“我的意思是,证物肯定是真的,就像你手里那张日志,其实只能证明你被劫持的前一天你老师确实不在月都咒术学院,但并不能证明你老师就一定去见了谁。”
“步满银手里的证物也是一样,那只能证明你老师确实去过杨衡的家,”韩行咂摸着这几天和廖凡经的相处:“但并不能证明你老师具体在杨衡家做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到的时候,杨衡就已经嘎了,你老师留下指纹,不一定就是慌乱中离开留下的,也有可能是慌乱中救人留下的。”
“毕竟,四方司咒的人再厉害,也就是算出杨衡的具体死亡时间,哪能算出你老师在房间里具体干了什么。”
阚知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所以,你也相信我老师并没有杀害杨衡,对不对?更不可能坐视杨衡流血死亡不管,对不对?”
“我也没那么说,”韩行双手向后,撑着地,看着远处的夕阳:“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是邪咒师,不可能让你老师去做这种事情吧?”
“一个杨衡……说句难听的,”韩行有自己的逻辑:“他们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借刀杀人,还不能找个补刀的?非要你老师这个医疗系五级禁咒师去看看?”
“而且……”韩行回忆着刚刚的战斗:“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也别多想,你老师在邪咒师的眼中,地位还挺高的,十几个邪咒师掩护你老师安全离开。”
“这种人,你觉得会被安排去杨衡那里看看杨衡死没死吗?”
“相比较而言,我反而觉得大概率你老师去杨衡家里的事,其实邪咒师自己都不知情。”
阚知卿一直都觉得韩行脑子好使的很:“那老师去杨衡家里干嘛?”
韩行扭头看向阚知卿:“哪天我打电话给你问问昂……”
阚知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