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他还是这么无动于衷,夏谨言面色微僵。
以前他的出身比不上夏凛枭这个嫡长子尊贵,母妃也位次于皇后,军功更是差了战王一大截,朝野内外处处低他一等。
夏凛枭不将他放在眼里,是正常的。
可如今,他有了军功,得了恩裳,处处压了夏凛枭一头。
夏凛枭凭什么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夏谨言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像小孩子一般怯生生去扯夏凛枭的衣袖,委屈巴巴道:“父皇绝对不是因为你双腿有疾,才夺了你迎接使团的差使,他是担心你的身子,命我替大哥走这一趟的……大哥,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又如何?”夏凛枭面露冷色,“你有时间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多回去做些准备,回头别在南夷使团跟前丢人现眼。”
他意味深长地讽刺道:“对付使团,可不是偷盗几条战南策略、照猫画虎地调兵遣将这么简单。”
“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谨言面上无辜,心下一沉,下意识看了苏染汐一眼。
战南策的事,夏凛枭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捏住了什么把柄?
苏染汐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回视他一眼。
这小子什么毛病?
叔嫂之间,他眼神这么黏糊做什么?
“说够了吗?”夏凛枭将两人的视线尽收眼底,没来由的怒意上涌,冷冷看着夏谨言,“滚开,挡路了。”
这眼神冷厉如刀,杀人于无形。
夏谨言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回过神来愈发不服气。
大家都是上过战场的英雄豪杰,凭什么他总要压自己一头?
“大哥!”夏谨言不甘心地追上去,故意看着他的腿,“虽然很多人都说你的腿废了,无缘东宫之位,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什么。”
他故意扬声道:“你要是不开心,我立刻就像父皇辞去迎接使团的差事,咱们的兄弟之情才是最重要的。”
嘶~
这浓浓的茶味!
好家伙。
一路上不少来往侍候的宫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悄悄竖起耳朵听八卦。
这种情况下,夏凛枭一个说不好,就会给人留下一个嫉恨兄弟、心胸狭隘的印象。
听他当面拿夏凛枭的双腿说事,苏染汐一个外人都要听得耳朵自闭了,忍不住出言嘲讽:“三弟,你还是洞庭湖出生的呀?”
“洞庭湖?那是何处?”夏谨言怔了一下,“皇子自然都是出生在皇宫内院,何来湖泊?嫂嫂何出此言?”
“啊,没什么!洞庭湖盛产碧螺春,那可是上好的绿茶。”苏染汐抓着夏凛枭的衣袖缓缓从夏谨言手里抽出来,掏出手帕温柔地给他擦了擦袖子,“王爷,这身儿衣裳穿了一路,实在肮脏不堪,回头赶紧扔了吧。”
夏凛枭面色一怔。
她这是……在替自己解围?
甚至不惜跟夏谨言对着干?
他心头惊讶又意外,但是想
到两人刚刚那抹暧昧交汇的眼神,又怀疑其中有些不对劲。
“这脏东西一旦沾上,擦都擦不掉。”苏染汐嫌弃地丢了手帕,正好落在夏谨言脚底下。
夏谨言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之色,心下有些不解。
这女人什么意思?
当众帮着夏凛枭、给他难堪?
她这是变漂亮了,就开始拿乔了?
没想到苏染汐一再出言相助,夏凛枭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夏谨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他配合地攥着苏染汐的小手捏了捏,温柔一笑:“染染言之有理,都听你的。”
这一笑,春风化雨,冰消雪融。
染什么染?
叫得跟恋爱中的小情侣似的?
那一抹扬眉浅笑的温柔,化作一汪春池中的条条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一直蔓延到苏染汐心里。
砰砰砰……
苏染汐不自在地摸了摸胸口,耳根微微泛红。
这家伙吃错药了吧?
当众撩她撩得这么起劲?
夏凛枭该不是因为刚刚被苏淮宁委婉拒婚伤了心,一扭脸在自己身上找存在感来了?
想到苏淮宁,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立刻浇灭了苏染汐被美色挑起的萌动少女心。
“三弟,你要实在怕自己脑子不行,应付不来使团,自己回了父皇便是。”
苏染汐故意拔高的声音,好歹能让宫人听过七七八八,“你胆小怕事就算了,怎么还厚着脸皮来缠着我家王爷去替你向父皇请辞、白白做这挨骂的恶人?”
夏谨言神色一僵。
不远处,宫人们躲在一处,窃窃私语。
“我还当王爷不满三皇子军功卓著、拿兄弟情谊逼他辞去迎接使团的好差事呢,原来是三皇子自个儿胆小怕事啊。”
“三皇子初出茅庐,怕也正常!听说,以前王爷代表朝廷跟南北使团打过好几次交道,表面平静如水,实则处处是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