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玉溪,深宫待久了的彩衣忧心忡忡道:“王妃,不得了啊。今年的中秋夜宴大宴百官还有亲眷,又要行封赏大事,那可是格外隆重的。按常理来说,这种大场面必须要皇后亲自督办,就连贵妃都未必有这个资格。”
“贵妃娘娘却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您,自己撂挑子不干了,怎么想都不对劲,她会不会……给您下套?”
“我大闹雨泽殿,她怎会善罢甘休?”苏染汐揣上令牌,搂着彩衣和青鸽,“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宫宴交给我了,咱们就办得别开生面,让人挑不出错来。”
“要是办好了,陛下一高兴再赏点什么,本王妃不就发达了?就算和离,以后也有更多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她斗志盎然道,“替我更衣,咱们入宫去。”
青鸽&彩衣:“……”
张口闭口就是和离,王爷这次真把人惹毛了!
……
想象很丰满,现场很骨感。
苏染汐还是低估了贵妃的报复心。
那帮礼部的老家伙跟她虚与委蛇,各种推脱宫宴安排的明细之事,只扔给她一大堆礼册、名录,上头记载了一大堆宫宴的注意事项和流程。
古人的规矩简直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要又臭又长。
真等她全部看完摸透,明年的中秋夜宴都结束了!
“王妃,怎么办啊?”彩衣看了都着急,“礼部尚书以前是刘家的门生,肯定是得了贵妃娘娘的命令,才百般刁难的。宫宴规矩多,礼仪繁琐,一步都不能出差错。否则出了岔子,丢了皇室的颜面,您就要受罚了。”
“彩衣,往年的中秋夜宴皇后应该有参与吧?你了解宫宴流程吗?”苏染汐扫了眼周围窃窃私语看热闹的宫人,拉着两个丫头往外走。
“这……奴婢只是跟着娘娘做个侍候宫女,虽经历过,却不得其中章法。”
彩衣暗恼自己帮不上忙,“更何况皇后娘娘往年也是不参与夜宴筹备,大多是派齐嬷嬷去协助贵妃商量着办,最后交个奏表上来,娘娘略一过目也就罢了。”
顿了顿,她眼前突然一亮:“对啊,娘娘宫中定然有奏表存档,现在齐嬷嬷养着伤,主事的是绿珠,只让她不惊动娘娘,悄悄拿一份就行了。”
彩衣一激动,拔脚就往未央殿跑,“王妃,你和青鸽先去忙吧,这件事交给奴婢来办。”
苏染汐和青鸽相视一眼。
她好笑地摇摇头:“这丫头倒是个聪明的,知道未央殿现在不待见你我,冒着被齐嬷嬷发现的风险也要自己去。”
“王妃,咱们不跟去吗?”青鸽看她神色间对新丫头似乎很满意,但对这种有潜在危险的事又不拦着,有点奇怪。
“她进不去未央殿,自然会回来的。”苏染汐摇摇头,“我要是跟过去,叫齐嬷嬷的眼线见了,反而会给她拉仇恨值。”
青鸽很快明白过来。
齐嬷嬷是伤了,可皇后只要还活着,未央殿就是她们的天下,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
绿珠只是名义上的代理主事,自然比不过老奸巨猾的齐嬷嬷,王妃主持宫宴的事早就传遍内宫,那奏表自然是不可能偷到的。
“去工部。”苏染汐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心下冷笑。
想看她的笑话?
做梦去吧!
皇帝既给了她侍郎的名头,不用白不用。
……
两人还没走到工部,中途就被匆匆赶来的墨鹤拦住了。
他肩上还扛着昏过去的彩衣,后肩受了箭伤,脸色非常难看。
“怎么回事?这京城之中还有高手能伤得了你?”青鸽震惊不已,连忙给墨鹤处理伤口,却被他制止了。
苏染汐将彩衣扶着靠在墙角,检查一番。
“她只是误打误撞受了惊吓,死不了。”墨鹤点穴止血,脸色苍白地走到苏染汐面前,“王妃,请你现在立刻去未央殿找王爷。”
他说的是‘找’而不是‘见’……
这就耐人寻味了。
苏染汐给他搭了脉,简单检查一下,确实都是皮外伤,看着像是受多人围攻而得的伤。
她了然猜到:“你去未央殿找夏凛枭,被大内高手拦回来了?”
“有陛下的禁足令,我不能明闯,暗探又进不去,事情闹大了只怕会给王爷惹麻烦。”墨鹤一向寡言。
要不是担心王爷的安危,他也不想和讨厌之人说这么多废话。
“王妃,自王爷留在未央殿,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我放的信鸽,还有狮虎卫给的暗号,全部都没有回音。”
他忧心忡忡道:“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只要还能行动,王爷绝对会想法子回信……我担心王爷出事了。”
青鸽一听,面色骤然急了:“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召集暗卫和狮虎卫想办法。”
“事情不能闹大。”墨鹤低斥一声,目光还是落在苏染汐身上不放,充满着压迫力,“王妃奉命主办中秋夜宴,可以请命入宫,去看看王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是最好的法子。”
青鸽想也不想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