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医,今日怎么换了个医徒?”齐嬷嬷扫了王御医身后的少年一眼。
少年五官平平,顶多算作清秀,个子不高,眉眼间还有些局促和怯懦,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样子。
“我那徒弟医术不错,今日奉命去了雨泽殿替贵妃娘娘问平安脉,这孩子是御医院新皇后娘娘素来宽厚仁慈,他才敢跟着来。”
齐嬷嬷眼底闪过一抹暗色:“王御医医术高明,娘娘又喜静,就算你一个人来也没关系,何必为难新人?”
少年低着头,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小声道:“师父,要不徒儿出去等您?”
“嬷嬷有所不知,这孩子性子虽然怯懦,针灸之术却是祖传的好,老夫一把年纪,尚且有所不及啊。”
王御医知道齐嬷嬷老谋深算,担心她看出什么破绽,低声道,“娘娘近日四肢常痛,是经脉瘀堵之故,针灸疗效最好,我这才把人带来。”
齐嬷嬷紧皱的眉头才松了几分。
最近娘娘确实经常莫名疼痛难忍,御医轮番诊疗也查不出什么异样,如果这孩子真的有用,也能让娘娘松快几分。
“进去吧!”齐嬷嬷让开路,警惕地往四周看一眼,“今日是中秋宫宴,宫里人多就难免事多,娘娘尚被罚禁闭之中,两位诊完便尽快离开吧。”
王御医连忙应下,带着少年进了殿内。
未央殿外头把守严密,皇后寝宫里头伺候的人依旧不多。
苏染汐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殿内外暗中肯定布置了许多高手,齐嬷嬷就跟在后头,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不被发现。
只是一路走来,里里外外却都没有发现夏凛枭的影子。
明天就是中秋夜宴,按理来说,夏凛枭今天就该出宫准备。
他怎么不见人影了?
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苏染汐找不到夏凛枭,身边又有齐嬷嬷看着,只好跟王御医打配合,先为皇后诊病。
几日不见,皇后憔悴苍白了许多,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原本就温婉的巴掌大小脸更是瘦得皮包骨头,显得双眸又大又空。
近日天气反复,她当初给皇后下的那几针,很快见效用,这几天确实让人疼得寝食难安。
听说今日施针的是个陌生的年轻医徒,皇后虚弱地看了少年一眼,“王御医,本宫今日疼得厉害,这孩子真有用?”
“师父针对娘娘的病情做过详细诊疗,微臣会按照师父的指示为娘娘引针止痛。”苏染汐服了药,如今不止面貌变了,嗓音也形如公鸭,正像是处于少年人的变声期。
皇后疼得厉害,不再说话,任由两人作为。
苏染汐借口殿内人多,不利于引针散气,齐嬷嬷果然将其他宫人都遣退,亲自守在床边伺候。
一炷香后——
皇后满头细汗,面色却红润许多,“果然不那么疼了,身上也有力气了……王御医,你这医徒果然厉害,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功夫,前途不可限量啊。”
心情一好,皇后的话都多些了。
王御医不动声色地和苏染汐对视一眼:“娘娘过誉了,这小子年轻愚笨,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他按药方抓了一服药材,递给苏染汐:“引针止痛后,需以草药内服,才能确保娘娘短期内不再受疼痛煎熬。这药需煎水三道,火候与时辰必须纹丝不差,否则会影响药性。”
少年有些胆怯的样子,“师父,娘娘喜静,我们带回御医院熬好了,再让人送来吧。”
“糊涂东西,路上一耽误,不就散了药性?”王御医一顿斥责,又向皇后赔罪半天。
皇后失笑:“这孩子年纪小,是胆怯了些,多历练便好了。齐嬷嬷,你带他去小厨房熬药吧。”
她气色好一些,腹中莫名多了饿意:“让厨房做些桂花羹来,本宫有些馋了。”
“娘娘这几日都不曾好生进食,今日可算有食欲了。”齐嬷嬷高兴不已,连忙带着人去了小厨房。
皇后的膳食,她是要亲自监督的,对那胆小怕事的小医徒也放下了戒心,只派了宫女帮忙。
齐嬷嬷一走,苏染汐悄悄弄晕了小宫女,交换衣裳让她靠在炉火边看着,从背后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穿了宫女的衣裳,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却始终不见夏凛枭的身影,殿内似乎也没人提起王爷半句。
这太不寻常了!
路过宫女所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苏染汐循声而去,惊讶道:“绿珠?”
绿珠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一张陌生的少年面容,“你是谁?”
苏染汐摸了摸脸,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是我,王爷呢?”
“王妃?”绿珠震惊地看着少年人。
声音确实是熟悉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太神奇了吧!
回过神来,她抹了抹眼泪,“王妃,您出宫当晚,奴婢奉命去请王爷为娘娘侍疾,之后娘娘突然大发雷霆,罚王爷在佛堂抄经,日日不得出。”
“你没再见过他?”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