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宁脸色一变,想要甩开她的手:“你胡说什么?规矩就是规矩,不要以为拿着陛下的恩旨,你就能作践我!”
苏染汐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控制着苏淮宁不让她擅动分毫:“苏淮宁,当初我母亲的牌位是怎么扔出祠堂的,你难道忘了吗?”
苏淮宁面色一僵。
那贱女人的牌位是她在年节祭祖时‘无意’烧毁的,再有法师的三言两语,判定那牌位和自己犯冲,影响她的身体健康……春无双的牌位就再也没有进过祠堂。
以前苏染汐不争气,更没有人敢提起这件事。
“怎么说我娘也是你长辈,逝者为大,如今又是陛下御封的三品夫人,你跪着烧个经,哪里就委屈了?”苏染汐反唇相讥,顺势翻开苏淮宁抄写的经书,眸光一冷,“姐姐号称‘第一才女’,这中间的字迹未免太难看了!”
掐头去尾,中间那一大叠全部是有人模仿的苏淮宁的笔迹,刚开始还模仿地挺像。
越到后面越潦草,简直拿人当瞎子忽悠。
苏淮宁死不承认:“我本就中了毒,身子虚弱,字迹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也是正常的,你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
“就算你身子虚弱,笔力虚浮,一个人下笔的习惯,竖横弯勾都不尽相同……”苏染汐站起身作势就要走:“姐姐睁着眼睛说瞎话,莫不是要我请御书阁的大人来鉴定一番?”
“苏染汐!你别太过分了!”这次换苏淮宁抓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周围准备祝祷祭祀的下人们,低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重新抄。”苏染汐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淮宁,“你抄一张,我烧一张,直到这场法事做完为止。”
“那要抄到什么时候?你简直——”苏淮宁险些气得蹦起来,却被大夫人按着跪下,“够了!宁儿,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染儿也是想要一番孝心可嘉,咱们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互相体谅也是应该的。”
“染儿,你放心。这经书我和宁儿一起抄,另外我还请了天花寺庙几位德高望重的法师持经祝祷,一定将这场法事做得圆满。”大夫人一番圆滑的安排让众人更加感慨庶女二小姐今时不同往日。
苏染汐的风头连大小姐都盖过去了,难怪这一次回到娘家这么嚣张!
不过,众人看到苏淮宁跪在地上垂眸抄写经书的楚楚可怜,不由心疼怜惜,看苏染汐的眼神愈发不对劲。
二小姐也太过分了?
大夫人和大小姐为了一个妾室的祝祷仪式忙上忙下,她一句‘谢谢’都没有就算了,怎么还如此蹬鼻子上脸的?
“那就辛苦母亲和姐姐了。”苏染汐不在乎这些下人怎么想,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替原主母女出一口恶气,让恶人遭报应。
一时间,念经声重叠着木鱼声,声声入耳。
苏淮宁抄得手腕发酸,一抬头又对上苏染汐咄咄逼人的视线,气得牙关都咬紧了。
只是想到晚上的计划,她硬生生坚持下来,心里将贱人母女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春无双在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染儿,都一个时辰了,不如你先去吃点东西,这里有母亲替你看着。”大夫人看得不忍,担心女儿的身子受不住,有心说句软话,奈何苏染汐寸步不让,半点面子功夫都不肯做。
“为人子女,难得有如此尽孝的机会,怎么能怠慢?”
苏染汐瞥了她一眼,故作伤心和担忧道,“母亲若是累了,尽管先去休息,我跟姐姐在这里看着,法事没什么问题的。”
“不用,我陪着你们。”大夫人哪里敢现在离开,生怕苏淮宁待会儿沉不住气,会坏了今天的大事。
苏淮宁连着抄写了两个时辰,跪得双腿发软,才等到法事告一段落,抖着双腿站都站不起来。
与此同时,苏相姗姗来迟。
“爹~”苏淮宁眼睛一红,正要扑过去撒娇告状。
苏染汐眸光一闪,连忙踉跄着扑到苏相跟前,抢先一步哭诉道:“爹,您可算回来了!方才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娘了。”
苏相面色一僵,下意识想把人推开。
苏染汐抓着他不松手,热泪盈眶道:“她一定是回来看我们父女的,多亏了母亲安排了这一场法事,还有姐姐帮忙抄经书祝祷,才能让我娘有机会回来看一看。”
她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看到春无双站在眼前一样,双眸红彤彤一片,眼神充满了思念。
那双泫然动人的眼睛,尤其像春无双。
慌乱和抗拒之后,苏相莫名心底一软,下意识拍了拍她的双手:“逝者已矣,你娘看到你如今这样,一定会很欣慰的。”
大夫人和苏淮宁相视一眼,眸底同样闪过浓浓的不甘和嫉妒,脸色阴沉如霜,想要告状的话再也没能说出口。
午饭是大夫人张罗了许久的,狠狠表现了一回贤惠大度的嫡母风范,让之前苏相觉得她偏颇而不满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夫人辛苦了。”苏相向来擅长打一巴掌揉三揉。
当时在皇宫内被苏染汐当着皇帝的面摆了一道之后,他回府没少因此给大夫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