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汐并没有急着回答。
做完这一切,她盯着春无双的雕像看了一眼,一同跪在元鹊身边,恭敬地上了一炷香。
“娘,托你的福,我在中秋宫宴上立了功,为您求了三品夫人的诰命,让以前那些欺负你的人,全部跪在祠堂下为您抄经祝祷。()?()”
她磕了三个响头,认真虔诚地保证道:“咱们娘俩受过的委屈,吞过的血泪,还有你枉死的仇恨……一桩桩一件件,女儿都会讨回公道。?()_[(.)]???_?_??()?()”
元鹊眸光微变,终于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初次见面,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且在意地打量苏染汐。
不为其他原因,无关春无双,只为眼前这个人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娘是病死的。()?()”
元鹊不动声色道,“谁告诉你——她是枉死的?你又想找谁报仇?()?()”
苏染汐将香插入香炉之中,扭头看向元鹊,微微弯腰:“前辈,这就是我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的原因。”
元鹊抬眸,神色处变不惊:“你早就知道我身在相府,也知道大夫人要对你动手?”
“是。我早就知道了。”苏染汐微微勾唇,大方承认,“为了不辜负你们的一番美意,我特意只带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过来相府留宿,给足了见面的诚意。”
她开门见山地问:“前辈,你跟我娘同出药王谷,能不能念在同门之谊,告诉我毒圣春无双的真正死因?”
元鹊冷冷直视她片刻,突然甩袖将人拂开,面色阴冷道:“小丫头,戏演得不错,刚刚有一瞬间,我险些真的以为——你就是春无双的女儿,如今你玩这一出戏码,就是为了查出生母的死因。”
“不过,你搞错了一点——神医元鹊和毒圣春无双是天生死对头,斗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不管生死,都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
“不管你是真的苏染汐,还是个冒牌货,今天都必死无疑。”他猛地出手,扼住苏染汐的喉咙。
“前辈!!”苏染汐纵然早有防备,也没能躲过这迅猛的一击,呼吸登时不顺畅起来。
这老头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
她方才一直没察觉出来这人武功的深浅,不想居然是个隐藏的高手,实力深不可测。
元鹊一手搭着她颈侧的脉搏,“方才那一针染了毒,你既然医术不菲,该是察觉了体内经脉乱流暴走的不对劲,才费尽心机与我虚与委蛇的吧?”
苏染汐为人鱼肉,躺平不挣扎,平静道:“前辈下了什么毒?”
“乌龙丹。”元鹊眼底闪过一抹畅快之色,紧盯着苏染汐挣扎清冷的眼神,仿佛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那个灵动张狂的少女,“耗费我半生心血研制出来的奇毒,专为挑战你体内的火凤之毒。”
“乌龙丹第一层药效,会解了你的火凤之毒,解毒过程就像把你的七筋八脉拆开了再重组一遍,痛苦异常。”
“火凤之毒,一解便如同浴火重生,筋骨和体力都会更上一层楼,这时候,乌龙丹就会激发第二层药效,成为胜过火凤之毒的绝顶毒药,让中毒者五脏六腑宛如扔进了
刀山火海,接受千锤万凿的痛苦磨炼。”
“之后,你的脏腑会一寸寸膨胀长大,互相挤压,让人的身体承受达到极限之后,就像破冰一般,瞬间碎裂成渣,死无全尸。”
好歹毒的人!
好诡异的毒!
苏染汐察觉不对劲。
他好像在通过她跟另外一个人对话似的,眼神和表情都变得诡异万分,活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冷血修罗。
不同于刚刚的深沉内敛,让人感到深不可测……这一刻的元鹊多了一抹人气儿,仿佛卯足劲要跟人一较高下。
他下毒的目的不是要杀人,而是要赢。
他要赢过春无双!
“我不曾中过什么火凤之毒。”
苏染汐察觉他手上力道微松,连忙再接再厉道,“前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可能!”元鹊皱了皱眉,在颈侧动脉探了半晌,始终毫无动静,转而捏上她手腕的脉,“脉象平稳,体内无异动,说明你的火凤之毒已经解了。”
“您看我刚刚平静如水的样子,像是经历了浴火重生的解毒过程吗?”苏染汐冷声反问。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元鹊眼底闪过浓浓的杀气,一针扎向她死穴,连个解释分辨的机会都不给她,“你果然不是苏染汐。大夫人怀疑得没错,你就是个冒牌货!”
苏染汐瞳孔骤然紧缩。
老家伙,不讲武德!
说杀就杀,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啊。
“前辈!”她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拼着挨一针的风险,猛地一脚踹向他左膝盖处。
刚刚她就发现了——元鹊的左膝有旧伤。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行走之间几乎看不出异样,可是身为医者,她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这一脚,用尽了全身力气。
元鹊闷哼一声,这一针扎歪了,疼得单膝跪倒在地,脸色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