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汐神色一怔,让梁武派人看着吴太监,防止他找人通风报信,背后做什么手脚。
她带着彩衣走到外面,惊讶道:“彩衣,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好主意?”
彩衣不好意思地说,“奴婢家道中落之后,家里人也回乡下种田,咱们普通佃户只是租种地主的土地,并没有卖身,贵族地主一般会派出自己的家奴担任田庄管事管理田地。”
“庄子里的管事每年向佃户收了租子交给地主,这也是庄子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地主一般都是大官贵族,不会分心盯着那么多庄子,所以管事在庄子里的权力尤其大,做黑账吃回扣吞银子都是常有的,一般只要不过分,主家都不会详查。”
“不过,皇家的田庄比较特殊的是——皇家派出的家奴只能是太监或太监举荐的人,人情关系比较复杂。皇庄作为皇帝赏赐给臣子的物品,臣子对管事的态度就涉及对皇帝尊重与否。”
“一般皇庄的主人家也没办法对太监直接打骂开除,主要是不能打皇家的脸面,所以但凡摊上个利欲熏心还有势力的太监管事,庄子里十有八九都要亏空……吴太监不是头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这么说,我还不能奈何这个老太监了?”苏染汐脸色一沉,冷笑道:“难怪这个吴太监这么嚣张,敢情是仗着我看在陛下的面子不敢动他?”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彩衣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莫名觉得可爱,语气都带了安抚的气息,“一般主家接手皇庄之后,大都用自己的钱填平皇庄原有的亏空,然后用钱打发太监这些原来的管事走,顺理成章地换上自己的心腹来管理。”
她还简单说了些管理田庄和铺子的共同之处,都是经商小妙招,走到哪里都适用。
这一番话听得苏染汐不禁高高挑眉,突然搂着彩衣的肩膀拍了拍:“不得了啊,我这是捡了个宝贝吧?彩衣,以前我都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有经商才能!”
她惊奇道:“针织女工,建筑设计,经商做生意……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彩衣被她夸得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哪有这么夸张?奴婢小时候家境还不错,爹娘找先生教了些杂七杂八的,我是个姑娘家,本不该学这些男子们干的行当,只是小时候不懂事……”
她谦虚道:“当时我只知道自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便日日跟着兄弟们以前学些皮毛,都是纸上谈兵而已。”
“谦虚过了头就是自负了。”苏染汐一把抱住她,目光灼灼道,“彩衣,如今我名下的产业是有了,底下打杂的基层员工和中层管理都可以外招,但却缺一个能挑大梁管事的。”
“这个人必须能干机变,还要对我绝对忠心,必须是我信任的人,我才能把这么大的产业交给她打理……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苏染汐目光灼灼,吓得彩衣连连摆手,“奴婢只是个丫鬟,进宫之后只做些打杂的活计,怎么能接下这么大的重担?万一搞砸了……”
“就算搞砸了,你背后还有我兜底,怕什么?”苏染
汐鼓励道,
“你既然担心,
那就先从庄子做起,
我把陛下和父亲送的庄子都交给你打理,
一年之内,赚了钱咱们五五分成,赔了钱我来兜底,你只需要尽情发挥你的能力就行。”
彩衣都惊呆了,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也只有王妃肯这样犒劳她这样微不足道的下人。
本性的怯懦和自卑让她第一时间想要退缩拒绝,只是看到王妃那充满了鼓励和期待的眼睛……
彩衣定了定心神,想到她跟着王妃之后经历过的所有事,信心越来越足,热血一骨碌冒上来,冲淡了那股本能的自卑怯懦:“奴婢……承蒙王妃信任,一定尽力干好庄子的营生。”
她冲着苏染汐跪下,感激不言而喻,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想要站在王妃这样优秀的主子身边,她必须变得更加优秀才行。
灵犀懂机关,有功夫,还能探听情报;青鸽姐姐武功好,能御兽,是王妃强有力的后盾;就连新收的梁武都是文武双全、脑筋好用的左膀右臂……
只有她,除了会干点琐碎的杂务,什么都不会。
如今王妃正在为手里的产业发愁,想要好好赚钱,那她就豁出去了,拼尽全力帮王妃得到她想要的。
她不止是想要报答恩人,也想在王妃身边做最好的自己——这一直是王妃对身边人耳提面命的教导。
“你保持这个冲劲就能办得到,我对你有信心。”苏染汐安抚道,“再说,你又不是一个人战斗,我就是你的后盾,遇到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
她看了眼内堂的吴太监,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放心吧,把庄子交给你之前,我会清理掉这些毒瘤,这样你以后才好管理。”
彩衣动了动唇,“王妃,那可是宫里派来的……”
“放心,我向来都是以理服人的。”苏染汐勾了勾唇,转身进了内堂,绕着吴太监走了几圈,时不时地摇摇头。
吴太监都快被她转晕了,脸色发青道:“王妃,你要打要罚,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