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武,将士们如何奋勇?”
“不募兵,谁去守卫边境?”
魏征摇了摇头,轻声道:“左相大人,我大禹边境,常年有重兵驻守,为何四方边境连犯?”
“朝廷可有实行外交之策略?”
“大焱伐我,东淮伐我,南蛮伐我,八夷亦伐我!”
“却是为何?”
魏征这一问,直接将三人给问住了,没等他们开口,便继续道:“只因,我大禹重武轻文,若是大焱伐我之时,与大漓建交,大漓攻我之时,与南蛮和议,如此平衡之下,又岂会常年战乱?”
“况且,四方边境,常年重兵驻守,无论有无敌犯,皆要屯兵以供养。”
“如此支出,若是用于民生,能修筑多少桥梁?”
“能开通多少河道?”
“能救治多少灾民?”
魏征的一连串反问,让三人哑口无言,禹皇摇头道:“若是不屯兵边境,敌军来犯,该当如何?”
“陛下,可设兵于朝,以驰援四方。”
“至于边境,战时则战,闲时则忙。”
“事农耕,修桥筑路,开辟河道,治理江河,皆可建设于民生。”
魏征说完之后,禹皇沉默不语,沈黎一脸的沉思之色,林秋石时而蹙眉,时而舒缓。
“其二,便是朝廷的官员任用,多为夸夸其谈,纸上谈兵之辈。”
“据草民所知,朝廷的官员,核心位置,一般皆有大世家推举,自京官而任,步步高升!”
“反观一些小世家出身的官员,自始至终,偏居一隅,无论其政绩如何出众,毕生无缘高升。”
“常年在京混日子的官员,只需熬个几年,等到时机到了,资历够了,便能升官发财。”
“反观地方散官,常年混迹在基层,体恤民情,勤勤恳恳,却升迁无望。”
“而在京的官员,逐渐步入中枢,可笑的是,连五谷都分不清楚,连京城都未曾出过,便坐在最庄严崇高的位置中,治理天下。”
“此等官员,岂不是纸上谈兵?”
魏征的话犹如一道洪钟,在禹皇的耳旁炸响,后者频频点头,沈黎也是一脸的失色。
“陛下,魏先生之言,不无道理啊!”
“地方的散官,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无论能力如何出众,政绩如何辉煌,可他的卷宗,始终无法摆在御前。”
禹皇一脸的沉色,看向魏征道:“朕每年都会让吏部对地方官员进行考核,依其政绩进行升迁贬谪,任用提拔,怕是没有先生说的那般严重吧?”
“陛下!”
“草民斗胆,敢问去年有几位地方官员升入中枢?”
“怕是仅有陈尚书一位吧?”
“至于吏部考核,京官下去之后,哪家给的多,哪家的政绩最好,哪家给的少,甚至不给,哪家就是玩忽职守,不务正业,昏聩无能。”
魏征的话犹如一个锥子一般,直刺禹皇的心中。
“那依照先生之见,此现象该如何治理?”
“回陛下,依草民之见,所有官员,无论其出身如何,皆统一到吏部,一律分发到基层,从底层开始,每年由陛下指派官员,或是吏部官员进行考核,分为地方考核和入京考核!”
“能者上,庸者下。”
“如此,方为正途。”
魏征的话音一落,便得到了沈黎的附议:“陛下,魏先生言之有理,此举可行。”
“嗯!”
禹皇也是点了点头,看向林秋石道:“此事交给你去办,将最近三年,外放出去的官员,一律召回,朕要亲自考核面试!”
“遵旨!”
禹皇看向魏征,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其三,商贾之患,可动摇国本。”
“嗯?”
听到魏征提及商贾,禹皇和沈黎皆是面色一凝,林秋石也是逐渐眯起了双眼。
“我大禹的盐,铁,船运,粮,皆由商业巨贾掌控。”
“尤其是盐,铁,粮,此乃大患也!”
“关乎民生社稷,商人重利,若是这三道命脉被其把持,便可操纵粮价,盐价,铁更是会引起朝廷动荡。”
魏征直言不讳道。
禹皇和沈黎等人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在针对四大望族啊!
虽说是商贾之患,可背后的刀子却是对准了四大望族。
难道是雍王的意思?
“魏征,你既然提及商贾之患,可有解决办法?”
“回陛下,此事也简单!”
魏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微微拱手道:“将盐铁粮的经营权,收为朝廷所有。”
“天下盐矿,铁矿,一律收归朝廷,所有盐贩,经营盐,粮,须由朝廷许可,且经朝廷准许后,开采食盐,矿脉!”
“其盐矿拥有权,皆归朝廷!”
魏征的话音一落,禹皇的神色露出一抹精芒,沉声道:“此事,切不可在外提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