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陈方领命而去之后,李晋眯着眼,看向旁边的一位幕僚:“武商,雍王让我们对胡家动手,你以为如何?”
“胡家……”
被称作武商的披甲青年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沉吟之色,怅然道:“师父,胡家这些年在北境苦心经营,虽然势力不及陆家,可胡家那位老太爷的城府,比之陆文翰,还要深啊!”
“我等的职责,乃是负责边境稳固。”
“若是贸然卷入朝堂之争……此事,还要靠公爷权衡!”
李晋闻言,摇了摇头:“你错了,大错特错!”
“请师父指点!”
“这一局,明面上是雍王在落子,可实际上,若是没有陛下的支持,你以为,雍王会给本公传书?”
“况且,胡家这些年,做得确实过分。”
“无论于公于私,我镇北军都不能置身事外!”
李晋的脸上露出一抹怅然,沉声道:“这些年来,关于本公的流言从未断绝,甚至年前,陛下一旨诏书将宁儿召回京城。”
“难道你以为,这些背后,没有那些人的影子吗?”
“师父的意思是?”
“呵呵!”李晋抿了一口水,笑了笑:“陛下对本公,从来没有过猜忌,但是,本公在军中的威望,手中掌握的兵权,却也不容陛下不对本公忌惮。”
“功高震主,庆幸的是,陛下并非庸主。”
“正因如此,本公至今日,依旧能够稳坐北境。”
“可陛下虽然不猜忌本公,只要我一日镇守北境,这一份忌惮,便永远不会消失。”
听到李晋的评价,师父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可若是如此,为何陛下不将公爷调回京城呢?”
“应该也快了。”
李晋笑了笑:“曾经的大禹,本公为军中柱石,而今,我大禹军中后起之秀,纷纷崭露头角。”、
“怕是要不了多久,本公也能回京养老了。”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镇北军,都要站陛下!”
武商脸上露出一抹恍然,随之也是露出一抹复杂之色:“师父,您终究是为陛下为大禹立下了赫赫战功,如此落幕,怕是难免惹人唏嘘。”
“你又错了!”
“又错了?”
“是啊!”李晋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淡淡的道:“自古以来,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又岂是泛泛之辈,更何况,今上胸怀大志,看似温和,实则杀人不见血,他能够以最温和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
“今上不善于权术,更不擅长平衡,却是在刀尖上起舞,游走于各个势力之间,既能达成目的,又能让你感受到君恩!”
……
“莫要小看今上!”李晋这一刻似乎前所未有的轻松,脸上也是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陛下这不是夺了我的权,而是让我功成身退啊!”
“于为师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也能让为师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原来如此!”
武商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恍然,随后一脸的感慨之色,自古以来,能够如靖国公这般,拥兵一方,功高震主,且功成身退者,又有几人?
而今,陛下愿意以如此平和的方式,让师父得以善终,足以称上一声仁慈。
毕竟,就算是靖国公归隐之后,以他在军中的威望,随时登高一呼,都能聚集数十万旧部。
“没你想的那般简单!”
李晋今日的话出奇的多,自嘲般一笑:“我想功成身退,也是恰逢其会,最重要的是,还有几分用处?”
“师父的意思是?”
武周不由愣住了,李晋却是耐着性子看向爱徒:“此次,陛下默许雍王北上,甚至不惜授予他兵权,这是在为雍王造势,为他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