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喝避子汤的动作,都比以往爽快地多。
等到了地方,见只有父亲的跛脚,依旧是碰上阴冷些的天就隐隐作痛,其他方面比以往安稳多了。
茜雪明白脚疼是父亲的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解决,他们现在这样,就已经让茜雪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她那天夜里还同娘亲睡在一处,讲了好些私房话,让她心里有些疑惑得到了解答。
这来回一折腾,等茜雪再次回景府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
刚进景煜的院子,就发现整个院子的气氛都很奇怪。
她心中疑惑,还没找人问问情况,就被前些日子刚对她有了好脸色的天旋给骂了。
“你还知道要回来啊!你怎么不直接留你爹娘身边呢!”
茜雪被天旋这一骂搞得彻底懵了,不就四天吗?怎么搞得景府要变天了一样?
她没管天旋的阴阳怪气,立刻提步想进去找景煜。
天旋没好气的挡她,景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天旋,带她进来。”
天旋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这才将她领了进去。
景煜正安静地趴在床上,一张俊脸再也没了往日的凌厉和杀伐气,此刻苍白如纸,给人一种随时会碎掉的感觉,而他敞开的后背上,四道血淋淋的鞭伤刺得人眼睛生疼。
茜雪心中一惊,吓得差点没站稳,她赶忙几步上前,跪靠在景煜的床榻旁。
“少爷这是怎么了?”,她见景煜闭着眼,于是压低了声音朝天旋询问着。
她的手指在景煜背后虚虚地游走着,生怕不小心碰疼了景煜。
天旋声音冷邦邦的,“少爷同齐六小姐的婚事被相爷知道了,相爷一气之下请了家法,把少爷给打成这样了。”
他越说越气,连带着眼眶都有些泛红。
茜雪心中闷痛,虽然是亲生父亲,但是相爷对大少爷总是这般严厉,处罚起来也从不见心软。
她看着那鲜红的伤口,又注意到伤口下已经结痂褪色的陈旧伤痕,那些应该是战场上拼杀时受得伤。
她忍不住眼圈泛红,鼻头也酸酸的,少爷的每一步,都是用血和命拼出来的,都是他应得的。
而相爷,却从来不愿意多了解了解他。
“少爷这伤口可是要换药了?”,茜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哑着嗓子问天旋。
“这时候知道假惺惺了,少爷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何处?”,天旋又刺了茜雪一句。
茜雪心里的烦闷也被天旋给激发了。
“主子们的事情,怎么都轮不到我掺和吧!”
“你伺候赵氏那么久,若是你在,为少爷求求情不可以吗?”
茜雪简直被天旋的逻辑给气笑了,说得好像赵氏能听她的话一般。
“我伺候夫人再久和这件事有关系吗?夫人本就觉得我看着碍眼,我若是去求情,起了反作用又怎么办?”
茜雪也收了往常唯唯诺诺的样子,语速变得飞快。
天旋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说:“不论你有多少理由,你作为少爷的贴身丫鬟,少爷受难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就是你失了本分。”
茜雪气得脑子发懵,索性去净了手,开始安安静静给景煜上药。
茜雪简直被景煜这一套一套的话吓得肝胆俱裂,感觉越说越荒唐了。
她不由看向李嬷嬷,用眼神求她给自己帮忙。
李嬷嬷心里也觉得景煜这话不妥,赶忙插嘴说道:“少爷也真是,子女缘分都是天定,这帝都里再厉害的小儿大夫,也保证不了生儿生女啊。”
李嬷嬷笑着又看向茜雪,“再说了,就茜雪这体质,可经不起反复折腾。若头胎不是女儿,少爷可待如何?”
景煜闻言也跟着沉默了,是他将这一切都想得过于简单了。
只是,他还是想给茜雪一个承诺,让她安安心。
“若……真是个男胎,直接生下来无事。我相信,齐六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这话一出,就连李嬷嬷都难得有些严肃了。
“我的好少爷,您听听您这话啊,小姐若是能听见,定是会在天上伤心的。”
李嬷嬷的眼神也跟着哀伤起来,“您当时虽然还小,可是,小姐被妾室欺负的日子,您可是都忘记了?您当时可是相爷的嫡长子,小姐却依旧过得艰难。”
“这齐六小姐,还未进门,若是就有了庶长子,不说她自己心里何种滋味。她以后为您去各家后院走动,怕是都抬不起头啊。”
李嬷嬷长叹一口,她的少爷什么都好,但是,作为男人,永远都难以考虑到一个女人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