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聘看向宋连荷时还是会脸红,尤其是她正一瞬不瞬地看向自己,他更是慌得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擎王殿下,县主,甄大人差人传话,想请县主稳步,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二。”
这话说得客气,其实就是例行询问,宋连荷此行就是来给周沧晏作证的,当下便允了。
井聘出去待命。
周沧晏皱着眉头,看上去不太高兴。
宋连荷朝他那看一眼,狐疑地又凑近些,又是谁惹到这位爷了?自己忙前跑后的,他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
“呃,王爷若是有什么疑问或是不满……”
“他见你怎么脸红了?”
宋连荷:“……”
这算什么问题?
右寺副堂。
大理寺卿甄永明,人称“铁面判官”,足以见其行事作风,办起案来铁面无私,只要他在大理寺坐镇,那便绝无徇私可能。就连承孝帝都夸他:卿志洁行谦,直以立身,乃护国之柱!
见井聘将人带到,他缓缓站起身,看向宋连荷的眼神有几分轻漫,毕竟这位县主可是声名在外,甄永明平日里最看不惯的,便是如此等欺男霸女的簪缨世胄。
“下官见过县主。”
他抬起头,眼皮耷拉着,作为全国刑狱的最高长官,甄永明官居正三品,即便宋连荷这个县主就是个挂名的,也得端正礼数。只不过,他着实是瞧不上宋连荷,所以哪怕在向她行礼,也是姿态孤傲,一副目中无她的架势。
宋连荷看到他的那一瞬,便想到了书中他对原身的一系列冷酷手法。
原身的确也有错,可甄永明都不曾听她辩解,就差点就废了她一双手,幸亏她外祖提着剑及时赶到。
她沉着脸,看甄永明同样也没个好脸色。
甄永明既已从曹觐口中,得知宋连荷和擎王的关系,那么,昨晚擎王的一系列反应,便也能说得通了。
试想,周沧晏是什么人?“天杀斩”这几个字,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叫的!别看他现在被圣上边缘化了,又交了兵权做了个闲散王爷,但身上那股血腥气却始终无法消散。旁人稍稍靠近,就感觉像在头顶悬了把刀,仿佛呼吸都受到了压制。
这样一人,自己未来的王妃被个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舅母”折磨成那样,这要他如何能忍?!
只不过甄永明私以为,铁骨铮铮的擎王殿下,为了个像宋连荷这样的女子,着实不值。
两人互看不顺眼,接下来甄永明也没废话,直接行使大理寺卿职责。
涉案者都是官居高位的,甚至的皇族,在无证据定罪之前,甄永明还是要顾及些皇室颜面,故此选择在副堂亲自问讯。
宋连荷对他印象再不佳,可也无法否认他是个极度认真负责的,问得事无巨细。
旁边,井聘悄然看一眼始终陪在左右的曹觐,觉得新鲜。曹觐身份特殊,大部分时间都在皇宫,还没见他除对职责之外的事情如此上心。
他小声问:“曹兄这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才会对县主这般照顾?”
曹觐眸光暗了暗,缓缓道,“我答应一人,要将县主全须全尾地带回。”
井聘恍然:“想来定是擎王殿下。”
虽说难以想象,但他刚才可是亲眼所见,都城都说擎王厌女,那是没瞧见过他与县主在一起,眼神就没离她左右!
曹觐没说话,只是眼色起些变化。
这边甄永明问了个七七八八,心里有了数。
宋连荷冷声道:“甄大人明鉴,擎王殿下施以惩戒,是因辛海芸欺辱我,对我母亲不敬。且不论她对我做了什么,我母亲随外祖征战,为国效力,那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她竟也敢羞辱逝者!别说是剥了她的皮,就是抽了她的筋也是她罪有应得!这话即便是在御前,我也是敢说的!可笑的是,辛家不赶紧闭门思过,竟还敢来讨说法?谁给他们的脸?”
甄永明即便再厌恶宋连荷,却也无从反驳。
侮辱逝者,尤其还是对立过战功的国之名将,不但罚当其罪,还会祸及全家。
他略一沉吟,道:“仵作已验明尸身,辛海芸死于自缢。”
宋连荷冷笑:“自缢?她倒是一了百了。”
她好似不愿再纠缠,不耐道:“既然事实都调查清楚了,为什么还不放人?”
甄永明看她,声音也绷着,刻板又生硬,“县主稍安毋躁,只因擎王殿下他……”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护国大将军到。
一听是这个人,宋连荷顿时就心情不美妙了,身子朝椅后一靠,受了伤的双手搁在扶手上,眼神冷冰冰的。
曹觐则不动声色地来到她身侧。
甄永明亲自去迎,人还没进来呢,便听宋行风气道:“……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王爷又怎样?王爷也无法凌驾于律法之上!我今日定要为我夫人讨回公道!”
说话间,宋行风便进来了。
看到宋连荷时,他微微一怔,随即恨得跟什么似的,抓起桌上的杯盏便狠狠掷到她身前——
宋连荷吓一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