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吧?”
曹莺气得不行,“也不知道那个周君临和祁贵妃跟圣上说了什么,圣上就决定还继续履行你和周君临的婚约!也就是说,后日仍要将你嫁予他!至于擎王,就让他娶了宋郗兰!反正你们都是宋家小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怎会如此?”宋连荷难以置信道:“圣上不是都下了旨意吗?这怎么还出尔反尔呢?!”
“县主请慎言。”曹夫人急忙纠正道:“圣上又怎会有错?只是……圣旨的确没有说明,是哪一位宋小姐。”
身为御史大夫,曹大人接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缮写文书,他早已看出这圣旨的异处。
如今思来,这又怎会是一时疏忽呢?
恐怕是圣上早就存了其他心思,而柳氏犯错,恰好给了他“拨乱反正”的由头。
至于宋郗兰,她若不答应,那柳氏便会被问罪。
很显然,这是逼她在翎王妃与母亲之间做出选择。
虽然表面上看,她若嫁给擎王同样是做王妃,但擎王绝无可能入继大统、承袭帝位!
至于翎王,谁人不知,他是承孝帝最为器重的皇子呢?
他的王妃日后便有可能是大承的皇后!
也就是说,宋郗兰至此便与皇后无缘,同时,她母族势弱,擎王出别想靠联姻丰满羽翼!
想明白这些,宋连荷只觉得浑身发冷。
难道,她努力了那么多,结果还是不可改变吗?
周沧晏若娶了宋郗兰,她有女主光环,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让他爱上自己的!之后,因爱生恨,持续黑化……
反派还是进入了属于他的命运轨迹。
不!
不行!
自己辛辛苦苦“改造”他那么久,凭什么让女主摘走果实?凭什么她什么也不做,却能让他为她黑化?
“连荷,”曹莺正色道:“我且问你一句,你若还想嫁周君临,我便不说了。倘若你不想,我便跟母亲撑你到底!”
“不行!”
宋连荷想都不想就拒绝,“曹姐姐,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我这不能连累你。”
“宋连荷!我曹莺可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你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
“可是……”
曹夫人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好孩子,你不知我们一家对你有多感激!旁的我也不多说了,今日正如莺儿所言,你且随心,我们自会与你撑腰!”
“还有我!”
曹莺亦是神情凛然,她早就当宋连荷是自己人了,既是她曹莺的朋友,哪有任人欺负的道理?
宋连荷心头一暖,望着两人,缓缓点头:“曹夫人,曹姐姐,今日之情,澄泓记下了!”
她没有以宋连荷而是县主之名起誓。
宋连荷扭头看向那扇宫门,城墙偌大的“崇政殿”三个字,神圣不可亵渎。
她眯紧眸子,“那现在倒去闯上一闯吧。”
崇政殿内,灯火通明。
殿外,周沧晏仅着黑色中衣,跪坐在地上,黑衣混着血迹,后背都是交错的鞭痕。
卢顺福在一旁苦着脸劝:“擎王殿下,您这是何苦呢?您就去跟圣上认个错,圣上也会顾念兄弟之情,不会真与您计较的。”
周沧晏束发,因为行刑的缘故,有几缕发丝松散开,偶尔随风拂动。
男子挺直了脊背,双手很自然地搁在身前,浅棕的眸无时不在透出淡漠凉薄。
“别芜何错之有?”
“殿下……”
周沧晏的视线,凝在卢顺福身后那面明黄色螭龙纹门帘。
在那道门帘后,承孝帝正阴沉着脸,瞪圆双眼,怒道:“你问他,他是想抗旨吗?!”
“圣上!”
淳德心疼跪在外面的年轻男子,还要再替他求情,直接被承孝帝喝住,“皇后!刚才你也听到他是如何说的了!”
“圣上,别芜也是一时冲动……”
“为了个女人便罔顾纲常伦理,他还有理了?宋行风乃我朝护国大将军,他的妻子,怎可任人随意侮辱?朕都不知,他是有意为之要为自己在朝中立威?还是干脆不将我大承律法放在眼里!”
“圣上!别芜从无此意!他是您的亲弟弟,他还能不信他吗?”
承孝帝指着桌上一叠奏折,怒斥道:“这是宋行风提请‘罪议’的奏折!妻子受辱,他颜面尽失,好不容易老来得子,还差点没能保住!你要他如何嫁女?他恳请朕收回成命,难道朕还要伤了臣子的心?”
“事情起因皆在那柳氏!别芜何错之有?”
“错就错在他独断专行!目无法纪!”
屋内的争执,屋外听得清楚。
承孝帝亦是故意要让周沧晏听个明白,如今他是彻底得罪了宋家,就别指望人家能把女儿嫁给他了!
再者,周沧晏娶宋连荷是何用意,别以为他这个皇帝不知道!
帝王之家无父子、无兄弟、无亲情,一旦被认作是威胁,便要想方设法地铲除。
周沧晏交出兵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