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昌侯夫人骤然冷笑出声,
“护国将军的意思,这个贱妇,你护定了?”
宋行风义正辞严:“请侯夫人慎言,她是本将军的夫人!”
柳氏感动得梨花带泪,“老爷……”
宣昌侯夫人她抬手,刁嬷嬷上前扶起好,“你不顾与我女儿的夫妻情分,联合外室虐待文茵,如今又袒护外室且与我们侯府为敌!如此说来,这门亲咱们不结也罢!”
她回过头便吩咐刁嬷嬷,“去请宋老太爷来。”
“奴婢这就去。”
宋行风一怔,“侯夫人这是何意?”
“何意?”宣昌侯夫人轻蔑一笑,随即厉声道:“文茵不需要你这等冷血薄情的父亲!”
本以为会很久,谁知道才一盏茶的工夫就把人给请来了。
来者是位身着道袍,白发白须的道士。
宋行风双亲皆已不在世,他是在叔叔家长大的,在与林束娘成亲后,是林束娘亲自去乡下接来陵安城颐养天年的。
因宋老太爷喜欢修道,便在陵安城最大的道元观旁为他置办了房产,林束娘故去没多久,老太爷便正式皈依拜本师“灵溪尊者”,赐道名“无为散人”。
这些年来,宋行风携柳氏每每去探望,都吃了闭门羹,小道童每回都只是说:“真人早已不是世俗中人,再无世俗半点牵绊,二位还是善人请回吧。”
宋行风也是多年未见叔父,见到他不免有些激动,上前便跪了下,“叔父!”
柳氏在这个节骨眼怎能离开?
强撑着也一块跪下,“叔父……”
无为散人年过花甲,身材瘦高,宽大的道袍穿在他身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也不看二人,径直来到了宣昌侯夫人面前,与她行拱手礼:“夫人。”
宣昌侯夫人亦对他恭敬回礼:“真人。”
宣昌侯夫人道:“宋府的事想必真人业已知晓,今日如若不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孩儿,老身是万不敢去叨扰真人的。”
无为散人摆摆手,叹息道:“贫道久坐观中不问世事,不承想家中竟出了这等不肖子孙,令贫道蒙羞,亦愧对夫人和束娘。”
“叔父……”
宋行风这边刚要说话,无为散人便已转过身,看都不看他,只对宣昌侯夫人道:“夫人之意,贫道已知晓。现下贫道便以俗家身份了断此事,也好还束娘和文茵一个公道。”
宣昌侯夫人一笑:“多谢真人。”
“叔父!”
“拿笔来。”
无为真人身后跟着个小道童,立即送上笔墨,他便在院中石桌上,亲手书下一封断绝书,再将它交予宣昌侯夫人,“夫人可拿着这封断绝书去户部修改户籍更改姓氏,上面另附贫道的印篆,想必他们不会为难夫人。”
“叔父!不可!您怎可擅自做主?连荷是我女儿,也是将军府的人,怎可让她更改户籍?这……这简直就是笑话!”
最开心的莫过于柳氏,她还不知道竟有这天大的好事呢?
那个宋连荷要是被剥离宋家,那她家郗兰就是独一无二的将军府小姐了!
她这一开心,身上的疼都像是减轻不少,可表面还得装作惋惜内疚又不知所措的样子,“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宋行风想上前去抢夺那份绝断书,谁知他才刚近身,宣昌侯夫人朝后扫了眼,她带来的人直接拦住他。
宣昌侯夫人回身便恭敬接过,“老身替文茵谢过真人。”
无为真人感慨道:“是我们宋家对不起文茵啊。”
这时,无为真人身边的小道童说道:“师傅,师尊即将出关,他老人家若是看不到龙须酥的话,一定又要吵了。”
“啊!对对对!”无为真人如临大敌,匆匆与宣昌侯夫人道了声“告辞”,便带着小徒弟一路小跑着出去。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正眼看过宋行风与柳氏。
“好了,咱们也回府。”
宣昌侯夫人带着人就要离开,宋行风急忙上前,“岳母大人请留步!”
“岳母?”
宣昌侯夫人冷笑:“老身何德何能,敢做护国大将军的岳母?”
“岳母大人,此事是小婿一时冲动,还望岳母大人见谅。咱们都是一家人,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讨呢?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更何况,文茵如今被圣上赐婚,她大婚在即,还是要以将军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出嫁……”
“稀罕你的将军府小姐!”宣昌侯夫人狠狠啐了一口,斥道:“留给你外室生的庶出吧!我们文茵没了你们将军府,那也是侯爷府的嫡出小姐!有我们整个侯府做聘,谁敢笑她?!”
冷笑一声,她回身便吩咐道:“去把小姐住过的院子烧了。”
“是!”
刁嬷嬷霸气应一声,带着两个粗使丫头拿着火把就去了。
宋行风就要派人去拦,宣昌侯夫人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目光俱厉:“听说,你们在老身与侯爷离城后,就开始克扣我们文茵。不给她院子里送吃食,不给她新添衣物,她若去讨要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