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荷是真的饿了。
昏睡时,身体机能处于休眠状态,不会感觉到饿。
可她被那个虎喙折腾得吐了一通,又被骆老头和桂嬷嬷气一通,身心消耗巨大,会饿是很正常的!
她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个大瓷碗,正大口吃面疙瘩汤。
一位穿着紫色袍衣的胖胖大婶,又给她端来一碗。
“慢慢吃,不着急,不够还有呢。”
“谢谢弥姐。”
宋连荷刚要接过来,就被一柄剑挡住。
她抬头,对上钟师闽的视线。
“空腹太久,不易饱食。”
“……”
宋连荷是医者,怎么会不懂这些常识?
只是克制不住罢了,再加上弥姐煮的面疙瘩汤是真的很香,吃过一碗就想吃第二碗。
“哼,一个欺骗少主公的女人,还有脸在这里吃面疙瘩?如今粮食紧缺,咱们都不常吃的东西还给她吃……我宁愿拿去喂狗!”
听到后面的碎碎念,宋连荷转过身。
后面是个正在烧火的丫头。
她身材高挑,看年纪比宋连荷还要小些,身材匀称健美,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
她叫达溪,负责厨房烧火,从钟师闽把宋连荷带到这里时,就对她没个好脸色。
宋连荷就是笑笑,压根没当回事。
倒是钟师闽,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也是没说话。
吃饱喝足,宋连荷站起身,拍了拍小肚子,对着弥姐诚心道:“谢谢弥姐。”
弥姐笑眯眯的,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肚子饿了就来厨房。”
“好。”
宋连荷走出厨房时,甚至还能听到达溪的抱怨,“弥姐!你干吗要管她?这个陵安来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宋连荷失笑,侧身问跟着她的男子。
“也是有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在你们这里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我借肚里的孩子骗婚……你当周沧晏是傻子还是没脾气啊?即便我真有孕了,他会在乎?还任我威胁?”
她不明白,这么低级的谎言,居然也有人信!
男子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眼神冷冷的,“如果,他心悦于你呢。”
宋连荷愣一下,接着就笑得不行,“周沧晏?心悦我?”她连连摆手,“才不呢,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钟师闽懒得理她,将她带去一间厢房,“这是你的房间。”
宋连荷环顾一圈,自嘲道:“我还以为会是牢房呢。”
“是啊,我也以为呢。”
说完,转身便走。
“嘁,真是不讨喜啊!”
她啧啧两声,然后推开门进去,房间不大,还算整洁,墙边是个通铺,大概能容纳三四人。
她茫然地看着,有点想念双叶了。
宋连荷穿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身边没人跟着,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甚至连肚子饿都要自己找厨房……
唉,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也不知道他们在陵安城怎么样了,听说她被掳走,一定都被吓坏了吧?
还有彦闻,不知道有没有考中……
宋连荷边想边爬上榻想要休息一会,一声怒吼吓了她一跳。
“谁让你进我房间的?出去!”
宋连荷不解地看着进来的达溪,“这是你房间?”
“这是我和弥姐的房间!”
宋连荷眨巴眨巴眼睛,点头:“嗯,以后就是咱仨的房间了。”
她是个想得开的,人被掳到这么远的地方,没睡牢房就不错了,跟别人挤一间又能怎样?
可达溪想不开啊!
别看宋连荷出身高贵,又是少主公的妻子,可不忠便是大忌,即便达溪只是个烧火丫头也会瞧不起!
与这样的人在同一屋檐下,那是对她的侮辱!
她二话不说,上去就粗鲁地将宋连荷拉下榻,“这里不欢迎你!”
“你放手!”
宋连荷也怒了,先前让你痛快几句就得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她力气没有达溪大,可她是医者!
她不过就是伸手戳了下达溪肋间某处,达溪就像触电一般,疼得撒开手,“你……你……你会巫术!”
宋连荷揉揉被她抓痛的胳膊,“这位姑娘,你听好了,我或许会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咱们相安无事那是最好,可你要是一直这么不依不饶没事找事,那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直接脱了鞋子上榻,拉过角落里的被子就盖在身上。
达溪还只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被她这么一气,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宋连荷蒙着被子,不耐地翻了个身,倏地又坐起来,“不是我说大姐,你欺负人你还有理了?怎么,打不过就哭?是比谁的哭声大吗?”
达溪红着眼睛瞪她:“你配不上少主公!少主公是我阿姐的!”
“你阿姐?”宋连荷狐疑地看她,“程穸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