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宁城,嗣王府。
“多谢巫医大人,多谢巫医大人……”
宋连荷摆摆手,“上苍有好生之德,不必谢了,退下吧。”
“是是是。”
很快,又有人进来,“巫医大人,救救我儿子吧!”
“有何症状,说来听听。”
屋外,钟师闽抱着剑倚靠在石柱上,面罩外是一双看似漫不经心的眸。
“首领,这是豫州那边的飞鸽传书。”
手下将信笺奉上。
钟师闽接过来展开,扫了一眼,随手将信放在指尖碾几下,便碾成碎片。
“走吧,去见见咱们的千总大人。”
他带人离开没多久,一道消瘦的身影就出现在房门外,几次鼓足勇气想要敲门,最后总是作罢。
“哟,这不是那个背叛巫医大人的叛徒嘛!”
“达溪,你害得巫医大人差点出事,如今你还有脸来找巫医大人?”
“就是!不要脸!”
达溪白着一张脸,咬了咬嘴唇,倔强道:“我来找谁,与你们无关,不用你们在这里多管闲事!”
面前的赫然是先前因欺负她而被宋连荷惩治过的那两个丫鬟。
弱肉强食的社会规则下,没有所谓的面子,只有强大与服从。自从宋连荷当众展示过她的“巫术”后,这两人便主动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看到达溪免不了就是冷嘲热讽。
“巫医大人与我们有恩,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对!你这个叛徒还想见巫医大人?还不快滚!”
“滚!”
门却在此时开了。
宋连荷站在里面,看着被那两个丫鬟推搡的瘦弱女孩,她挑了挑眉,“大桃,大莓,你俩先退下。”
两人对她奉若神明,毕恭毕敬地应一声后就退下了。
达溪的脸一点点涨红,站在原地看上去很拘谨,“我、我做了梨花膏。”说着,就把一直护在身后的竹筒拿出来,略微挣扎番后,塞到她怀里就要走。
“站住。”
宋连荷叫住她,低头看一眼竹筒,缓缓走过去,绕着她转了一圈,“你这么做,是想让自己好过些?”
达溪扭过头不看她。
宋连荷也不是个小气的,小姑娘几次三番想要靠近自己,她也不是不知道。
她拿起竹筒,拔掉塞子,随即喝了一口。
“嗯~还不错。”
达溪慢慢调转视线,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立即垂下头。
宋连荷抿唇一笑,“行啦,原谅你啦。”
达溪一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她。
宋连荷一边喝着梨花膏,一边说:“哦对了,我还缺个人碾药……”
“我可以!”
达溪忙不迭应着,低着头就进了屋,看到一旁的惠夷慒,坐下来便帮忙碾药。
宋连荷一笑,杵在门边看着她。
达溪不好意思,将头埋得更低。
达溪动作很麻利,没过多大一会儿就将药去刺碾好,再分类放得妥帖。
见她对这些草药貌似很熟悉,宋连荷不禁好奇地问:“你识得这些草药?”
“以前跟在姐姐身边时打过下手。”
“你姐姐?素娅?她懂医术?”
达溪点点头,“少主公当时负伤,都是姐姐医治的。”
“哦~”
宋连荷淡淡应了一声,心里忍不住在想,还真是青梅竹马相识于微~
想必,这个素娅也一定是周沧晏的白月光吧。
呵,男人。
不论后期有多深情有多爱,心里都有一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药都碾好了,还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达溪的样子看上去还是有些别扭。
宋连荷眼波一转,笑眯眯地上前,挽住她的手就往外走,“那就陪我到处转转吧。”
“啊?可是……”
“可是什么啊!出了事有钟首领担着呢,怕什么!”
俗话说得好,朝里有人好办事。守着钟师闽这尊大佛,不用岂不浪费?
宋连荷这两天已经将嗣王府都逛了个遍,兴许是因为她救了程穸钿的缘故,骆赋邦倒也没再刁难她,有点睁只眼闭只眼的意思。
宋连荷现在只想到外头转转,去看一看周沧晏从小生活的地方。
达溪紧张兮兮地跟在她身后,“如今不比从前,城里多难民,还是小心些为好。”
“知道啦知道啦~”
宋连荷自从被掳到这地方,被关了那么多时日,总算有机会出来溜达溜达,连呼吸的空气都有股子新鲜感。
达溪经常去城里采买,带着她抄了小路,很快就能看到集市。
可这一路所见,却让宋连荷沉默了。
“如你所见,这些都是从豫州逃过来的难民。”达溪看着蜷缩在巷子里的难民,叹息道:“今年遂北大旱,收成骤减,我们都自顾不暇,能帮他们的确是杯水车薪。这些是前阵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