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荷茫然地坐在榻上。
早上醒来时,周沧晏人就不见了。
这时,一只毛色杂乱的隼飞到窗口,站在那里东瞧瞧,西看看,那独一无二的猥琐眼神,除了春花,在猛禽界找不出第二只来。
她起身来到春花跟前,“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呢。居然还真让你找到了人……”
宋连荷的视线被它挂在脖子上的小物件吸引了注意。
是块水滴形状的成色绝佳的血玉。
她抬头看春花,“我能摸一摸吗?”
春花歪着脑袋,眼珠滴溜溜转。
没说话,就是不反对。
她伸手触上那块玉,“好暖啊~”
不是来自春花的体温,而是玉本身自带的温度。玉身鲜艳细腻,光泽透亮,将它对着阳光,能看到玉身里的自然血纹。
“咦?这是什么?”
眼眸贴近血玉,玉身里竟显现出了“别芜”二字!
“这……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她仔细看,确认是这两字没错。
如此说来,那这块玉便是周沧晏的,他也断不会送给春花。
那就是……送她的?
宋连荷试探地问:“这是送我的吗?那我……摘下来了?”
春花扑腾两下翅膀,仿佛在回应。
宋连荷这才小心翼翼将它脖子上的玉取下来,就像完成了任务,春花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晶莹鲜艳的血玉放在手中,自带一种接近人体的温度,自然就会产生一种亲切自然的感觉。
血玉里的字也只有在对着强光时才会出现,这让她不禁想起她送给周沧晏的玉坠,上面也刻着自己的小字,文茵。
宋连荷握紧手中的玉,不由得笑了。
还懂得礼尚往来了。
她不再犹豫,直接将血玉挂在脖子上。
达溪进来伺候她洗漱,宋连荷好奇道:“怎么是你?”
达溪看看她,又低下头,声音放低:“你向老太爷举荐我跟在桂嬷嬷身边做帮手?”
“是啊。”宋连荷随即瞪起眼睛:“她是不是难为你了?我这就是去给她扎几针!”
“没有!”
达溪忙道:“她一早就派人把我叫了过去,不但给我换了房间,还涨了月例,又指派了两个人给我。”
“呵呵,她还挺上道。”
宋连荷洗过脸,接过她递的帕子擦干净后,说:“你尽管好好干,接替她指日可待。不过,你怎么在我这儿?府里那么多事,不是应该很忙吗?”
达溪避开视线,“少主公天还没亮就走了,你一个人……应该会很无聊吧。我就想着来看看。”
宋连荷是真的有被感动到,“小溪溪,你对我真好!”
“才没有呢。”达溪红着脸解释:“我就是去厨房时,弥姐说你没用早膳,谁知道你是还没起……”
“呵呵,好啦,知道知道。”
宋连荷拉着她往外走,“我今日里有得忙了,你也去忙你的吧,万一桂嬷嬷找你麻烦怎么办?”
达溪却摇头:“她巴不得我跟在你身边呢,我向她告假时,她还特意叮嘱我,要我好生照顾你呢。”
桂嬷嬷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不过,她倒也的确需要达溪帮忙,于是道:“那好,你今日便帮我做几件事……”
晌午,骆赋邦终于收到了钟师闽那边的消息。
已找到藤苗,再过三四日便可返回遂宁城。
骆赋邦大喜,拿着信就去找宋连荷了,结果却在府中花园里找到她。
“把这些花都给推了。”
府中小厮面面相觑,“这些可是戎主最喜爱的花。”
宋连荷蹲在花园前,咬着菜饼,不紧不慢道:“饭都要吃不上了,还讲究什么风花雪月?饱暖思淫欲听过没?意思就是说,只有吃饱饭了,才能不正经!”
刚好赶到这里的人,猛然收住脚步。
小厮们看到来人,赶紧跪下。
宋连荷回过身,看到骆赋邦脸上难舍又纠结的表情,站起身来劝道:“整座王府的地我都勘察过了,就您这块地最好~种植红薯的土壤,最好是背风向阳,土层厚实又疏松排水性好的。最好是种植过蔬菜的土壤!咱们王府里的菜地,那自是动不得,只能用您的花园了。”
骆赋邦摆摆手,心痛地别过脸,“都……听她的吧。”
于是,花园里的花都被连根拔出。
这些花素来娇贵,能在遂北这个地方养活极其不易,花费了不少精力。这个丫头说得对,百姓都要挨饿了,哪还能顾得了这些娇贵的东西。
宋连荷安慰道:“您也别伤心,中午我就让弥姐把这些花给您炖了,也算是给了它们一个圆满。”
骆赋邦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突突地疼,抚了抚额头,将手中的信给她。
“你看看吧,师闽传来的。”
宋连荷接过来一看,高兴道:“果然是钟首领!这么快就找到了!看来,咱们也得抓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