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章敬也在此处,他对着来福行礼之后,也让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一起进入这些嫔妃们的房间。
人数一多,这些宫女太监们搜寻的格外仔细,莫说梳妆台了,就连被褥都要拉开拉链仔细探查,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怎一片狼藉了得?
容婕妤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这一块就她的位份最高,此刻见辛章敬和来福站在院中似笑非笑,顿时怒道:
“不过是两个阉人,本宫可是陛下的嫔妃!这里住着的都是陛下的嫔妃,你们在这里乱翻东西,到底是要做什么?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面对容婕妤的质问辱骂,来福和辛章敬都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
从宫中摸爬滚打到现在,旁人骂他们阉人阉狗的时候多了去了,虽然现在听见心里仍旧戾气满满,但是位高之后,一切都仿佛无所谓了:
“容婕妤,一切都是陛下和皇贵妃娘娘的吩咐。”来福拱了拱手,神态不慌不忙:
“婕妤若是没有偷拿东西,何必慌张?”
“来人啊!好好搜一搜容婕妤的房间,如果容婕妤的房间里没东西,就让容婕妤进去。”
“是!”其余宫女太监应下,一堆人进了容婕妤的房间,将容婕妤的房间翻得更乱。
容婕妤被气个倒仰,偏偏来福和辛章敬的主子她都惹不起,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辛公公,这里就你看着,咱家去那边看看。”来福见这边翻的差不多了,于是指了指另外一个院子。
辛章敬点点头,仔细注意着周围的动态。
另外一个院子里住着柔妃,她是妃嫔,和其余位份低的嫔妃不太一样,住的是单独的院子。
因为两个院子隔着一段距离,那个院子吵嚷的时候,这边屋子里听的并不真切。
她的宫女婉儿虽然听见了,但是婉儿记恨柔妃之前处罚他们。
且柔妃之前从外面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神神秘秘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这种时候她也不敢去打扰柔妃。
于是待来福带着众人走到院中时,柔妃才知道有人来搜院子了。
“来福公公,您怎么来了?”这道声音是婉儿的。
房中的柔妃神色一凝,她面前的矮桌上还放着香囊和两枚东珠耳环,是她方才没来得及收拾的。
她才将这香囊拿回来不久,来福就来了,要说不是找这对耳环……谁相信啊?
至少多疑的柔妃不会相信。
她方才趁着谢姿月他们外出,偷偷潜入拿走了锦囊,当时她不敢多留,生怕被人看见。
虽然的确感觉到锦囊里有东西,但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谁知道拿回来,锦囊里和她料想的一样,纸条已经不见了,但是里面平白无故多了两枚东珠耳环。
柔妃是左相嫡女,还算有些见识。这样的饱满的珍珠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柔妃不知道谢姿月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耳环装在这里面,此时正在房间里思索着要怎样处置这对耳环。
“宫里掉了一件贵重物品,陛下让咱家来看看,柔妃娘娘呢?”
“娘娘在房间里呢,奴婢这就带公公您进去。”
“好,你们去把房间守着,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也不能飞进去!”
来福和婉儿的声音还在传来,柔妃慌忙上前将锦囊并耳环一起捏在了手里,慌乱四顾,不知道扔到哪里合适。
太监已经迅速包围了房间周围,这时候再扔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眼看着人影距离门口越来越近,柔妃迅速将锦囊和东珠耳环扔进了床底下。
她刚确认不容易被发现之后,下一秒房门被打开,气焰高涨的来福和唯唯诺诺的婉儿出现在了门口。
来福的身后还站着一大帮宫女太监,他见德妃背对门口站着,笑着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无妨,你们搜寻便是。”柔妃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只是一点,本宫的东西不能碰坏了。”
“这是自然,”来福说完,表情一凝:“给咱家好好搜!”
宫女太监们瞬间涌入各个角落,翻动的声音顷刻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柔妃全程站在屋子里,不发一言,也不敢主动去看床底下,生怕被来福注意到。
在她和来福这样诡异的拉锯战之中,有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在探查地下。
眼看他距离床的位置越来越近,柔妃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来福仍然悠然自得地站着,仿佛一切都不在意。但是柔妃却发现他的视线在四处瞟看,随时注意着各个地方的动态。
一定不能被发现。
柔妃心急如焚,面上却神态悠然朝着矮桌边走,那个在探看地面的小太监没有注意,一不小心撞到了她。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娘娘恕罪!”那个小太监不明所以,忙跪下认错。
柔妃本想赦免此人,余光却看见来福眯着眼睛打算过来。
她咬咬牙,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脑中飞速思索着对策,突然!余光看见来一旁的痰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