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知道的消息也就只有这些了,别的他就是有心想告诉左相,也不敢确保消息的真实性。
他这样笃定的语气让左相心底一沉,他也不知道自己二弟出徽州的时候手脚有没有料理干净……
但是按照秦星的手段,就算处理的再好,只要徽州给他放行的人没有死绝,那么在严刑拷打之下,吐露真相只是迟早的事情。
看来自己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左相心里百转千回,送走侍卫长,看着被围满人的左相府,回到书房关上门,大半夜都没出来。
而此时的宫中,也堪称人荒马乱。
顾萱接连两天都一直在高烧之中,浑浑噩噩没有意识,她甚至连梦都没有,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大火炉,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跳出。
偶尔她稍微恢复一些意识的时候,间或能听见太医在身边讨论的声音,但是因为脑袋太昏沉,他们说的话根本无法听清。
就在她怀疑自己的脑子会不会被烧熟时,总算退烧了。
但是喉咙变得很痛,像是有一团火在其中灼烧,顾萱甚至连声音都没办法发出,只能一直掉眼泪。
她退烧之后曾听见太医在床前讨论,知道自己感染了瘟疫,古代的瘟疫几乎是不治之症。
从刚听见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过后,现在的她总算比之前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了,只是仍然觉得难过又哀伤。
好不容易才投胎变成一个这么受宠的公主,眼看着才到自己的三岁生辰,居然就要夭折了?
还有母妃和父皇……想到谢姿月,顾萱就觉得鼻子酸酸的,她母妃原先命中没有孩子,有了她之后对她极尽疼爱,要是她没了,母妃怎么办?
而且母妃有没有事,有没有也得瘟疫?
顾萱心里惦记着这事,等太医院院首来给她喂药的时候,她就小声问他:
“母妃呢?”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厚的鼻音。
院首一愣,接着目光柔软了许多。他的家中也有孙儿,襄嘉长公主到底才是个三岁小儿,这么久没见母妃,想念也很正常。
“娘娘每天都在殿外守着小公主,但是公主的病还没好,所以你要乖乖喝药,等病好了,就可以见到娘娘了。”
院首一边说一边给顾萱喂药,听见母妃没事,顾萱放心不少,将药喝完了。
院首亲眼看着她将药喝完,又给她把脉之后才退出去。
他在外室熏制了特制的草药,确保不携带瘟疫之后才出了门,谢姿月的确坐在未央宫主殿门口。
经过了前两天的焦急,现在的谢姿月已经会给自己找些事情转移注意力,她让桃香拿来针线绣锦囊,手指一刻都不停歇。
短短两天,就做出了好几个憨态可掬的老虎和小猫小兔图案的锦囊。
只是这些锦囊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针扎着指腹流出的血迹,她的焦心可见一斑。
见院首出来,谢姿月连忙停下动作起身,院首对她颔首道:
“娘娘,长公主今日已经退烧了,微臣已经给公主喂了药,还要看公主今天晚上的反应。”
说这话的时候,院首神色沉吟。他此时说的药当然不是普通的药,而是之前在徽州调配出的药。
这药的药效两极分化,捱过则是重生,受不了则会继续被瘟疫侵蚀,之前院首就请示过汉宪宗和谢姿月。
谢姿月闻言攥紧了手里的锦囊,神情恍然。
太医见此暗地里叹息一声,为了安抚她,特意道:
“娘娘无需担心,长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今天还问微臣您在哪里,比之前那些灾民情况好上数倍不止,想来定能逢凶化吉。”
院首虽然有安抚的成分,但是所言属实,之前有些服药无用的灾民,也有不少是因为服药的时候就太晚了。
而顾萱不一样,这么多太医随时注意着她的变化,一退烧就立马喂她喝了对症的草药,在时机这方面至少赶上了。
也能增加成功的机会。
但是太医院院首也不敢打包票,顾萱的年纪太小,他实在担心承受不住药性……总的来说一切都要看天意。
“阿萱问本宫什么?”
谢姿月几天没看见女儿了,心里挂念忧心的要命,每日连膳食都吃不下,短短几日就消瘦了一圈。
此刻听见院首说女儿醒了,甚至还提到了自己,眼睛都亮了。
“公主年幼,大约是想娘娘了。”院首如是说。
谢姿月将自己这几日绣的锦囊递给身旁的桃香,桃香会意,拿给了太医院院首。
“劳烦院首下次将这些锦囊全部带给阿萱,就说是本宫给她的,让她好好听话吃药……”
病在儿身痛在母心,谢姿月不仅担心女儿难受,还担心她年纪太小不喝药,到时候延误了治疗。
“不好了!不好了!”
院首还来不及说话,只见一宫女急匆匆想要跑进未央宫,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皇贵妃娘娘,我们公主发烧了,求求娘娘让太医院的太医去看看我们公主吧!我们公主昨晚突然发热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