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估摸着,百姓约莫有夸大的嫌疑,但那处宅院您也是知道的,本来就值不少银子,那家人也有些实力。”
说完这话,中年男人抬起脸来,这才得以看清此人的容貌。
此人长得贼眉鼠眼,目露狡猾,嘴角边还留着两绺胡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正是皮荣熙身边的奴才黄贵。
“是啊——”皮荣熙眯了眯眼睛感叹两声:“你速速去发请帖,邀请这位财神爷明日到府上一叙,咱们开封可好久没来过这么大的商人了啊…… ”
说到最后,他眯起眼睛,神态惬意,显然对此事格外开心。
黄贵双手作揖,笑着讨巧:“那小的就恭喜大人了。”
汉宪宗之前猜得不错,开封府内一帮贪官污吏,他们搅合着抱团,在这贪官当道的开封,清官根本没有活路。
要想在自己的位置上当的长久,必须和这些贪官同流合污,否则就会被贪官陷害,最终丢掉官职。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和当地的富商贵亲联合起来,富商等人给这些贪官银钱上的支持,这些贪官则为富商们大开方便之门,凡是这些人的要求都尽力办到。
到了最后,这些富商家的亲人都敢当街纵马,强抢民女,已然将自己当成开封的皇子了。
如此纵容,长此以往,开封的百姓怨声载道,民怨积累已久。
若是在政通人和的地方,汉宪宗鲜少亲自出来逛。但开封情况特殊,趁着下人打扫宅院时,他带着顾萱等人来街上逛逛,也算提前了解一番。
不同于其他地方街上的热闹,开封的街上几乎没什么人。
秦星在旁边有些唏嘘:“之前咱们刚进城的时候,也就是有声响才引人出来看了看,但都没有他地多,此处的确该整顿一番了。”
此时天色还亮着,百姓们居然已经不敢上街了……看来朝廷的俸禄的确养着一群败类。
汉宪宗越走脸色越难看,只见在这街上最显眼的位置,还专门修了一处戏台,只是戏台现在由婴儿手臂粗的铁链四处锁着,不让人上去。
恰好此时有位男子走过,秦星便拦下那男子问了这戏台。
一听这话,男子就叹息一声:“诸位是新来开封的吧?只有新来的才不知道这个。”
他神情郁郁,显然这事一直梗在他心头,不等汉宪宗一行人回复,便自顾自开口了:
“府尹大人爱听戏,几乎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为了让他爱的戏曲随时都能听见,特意在此处搭建了戏台,每逢日子好的时候都有戏班子在这里唱。”
戏班子当然是府尹养在府邸的。
秦星眉毛一挑:“可据我所知,府尹一年的俸禄也没多少,怎么养得起戏班子?”
戏班子一年也要耗费不少银子,更何况时时都要让这群戏班子来这里演出,不多给好处,戏班子怎么会愿意?
“贪官污吏,还需要……”男子语气里带着恨意,不过才刚说到这里,就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立马住了嘴。
“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不等旁人出声阻拦,已经匆匆忙忙离开了。
“哎哎哎!”顾城还想抓住此人,没想到他就跟条泥鳅一般,靠着灵活的走位躲避开他的手,迅速消失在了街头。
“老爷……”顾城回头纳闷地盯着汉宪宗,难道不拦下此人么?
“不必了,”汉宪宗冷眼瞧着这戏台子,“这府尹掉脑袋的大罪还需百姓说么?等来日下了大狱,自有法子让他一件一件都吐露出来。”
贪官贪得让百姓们都对此人深恶痛绝,汉宪宗已经决定要将此人狠狠查处。
既然是自己登基以来查处的第一个案子,此次开封必然要血洗一番,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否则也不能震慑那些背后有这些想法的人。
汉宪宗明白这个道理,镇北侯和秦星等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行了,咱们先回去吧。”秦星看了看天色:“这会儿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老爷和小姐都需要休息。”
他们才刚进入开封安顿下来,之后有的是时间去查这件事。
汉宪宗点头,一行人打道回府。
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走在最里面的顾萱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汉宪宗:
“爹爹,我听见这里面好像有人在哭。”
顾萱见汉宪宗疑惑看着自己,皱眉说:“好像还有哭喊声。”
顾萱不说,大家还没注意到,听他这么说,他们顿时神情奇怪。
但是屏息仔细一听,确实隐约有女人的哭声,而且还夹杂着男人的笑声。
这条小巷一看便人迹罕至,里面说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汉宪宗看了一眼亲卫,立马便有两个部下走进了小巷。
能跟在陛下身边贴身保护的人自然厉害,那亲卫没一会儿便制服了里面的人,并押着几个男子和衣衫不整的女子出来了。
那些男子头发散乱,为首一人还在骂骂咧咧:“何人胆敢坏本公子的好事?知道本公子是谁么?你们今天坏了本公子的好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