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自己的亲人,试问谁会无动于衷?
就连太后最后都被惊动了。
“真的吗?”顾萱知道母后肯定不愿意,但见她心情不像是被影响的模样,三下五除二坐到她身边,气鼓鼓说:
“肯定是那个单于记恨我之前说他的事,匈奴离皇城这么远,我要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母后以后就看不见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萱本是在说一个很客观的事实,岂料谢姿月一听这话眼睛就红了:
“阿萱,以后你一定是要在京城的,若是离得远了,岂不是剜了母后的心么?”
关心则乱,谢姿月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忍不住红了眼圈,好在她用手帕按压眼角,强行涌上来的泪意堪堪压制住。
顾萱顿时后悔了:“母后,都怨我乱说话惹你难过了,我以后不成婚,我就待在您和父皇的身边,一辈子都烦着你们。”
自从她长大一些后愈发调皮,汉宪宗只会在背地里和谢姿月偷偷感慨女儿的好处。
当着顾萱的面,那都是一口一个“小烦人精”的。
他在背后和谢姿月感慨的事顾萱也不知情,当然了……小烦人精也是爱称罢了。
谢姿月方才被顾萱两句话整的眼睛发红,这下又被女儿的一番话逗笑了:
“那怎么可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心里却格外熨帖,晚上还特意交代小厨房做了一大桌子顾萱喜欢吃的饭菜,直将顾萱撑的走不动路才为止。
宫里的纷争本该到此结束,不管匈奴那边到底怎么说,大燕乃是大国,岂会在国力强盛的情况下向一个蛮夷妥协?
这事儿虽然听了心里不痛快,但想着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损失,就当他们是在放屁好了。
但是百姓是最容易被鼓动的人群,大部分百姓十分清醒,觉得不能同意公主与匈奴和亲的事儿。
但也有小部分百姓觉得,不过是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公主,要是能换回那几个将军也值得。
很难去评判这些百姓是不是背后有人操控,但是流言四起,甚至宫中都有人在议论了。
谢姿月平日里管理宫中宽严有道,不想竟背地里助长了这些人的性子,竟然连主子都敢随意编排!
而且顾萱是她实实在在的逆鳞,虽然面上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是真害怕这样的可能性。
于是下令当众杖毙了好几个私下里传话的宫女太监,这一铁血手腕有效制止了流言的传播,气到了很好的杀鸡儆猴作用。
制止这些宫女太监们说话很简单,只需要用手段就行,不服就拖入慎刑司,那里的人有的是办法让这些宫女太监们闭嘴。
但是耐不住宫里的有些主子也开始说这些话。
嫔妃们自然是不敢的,她们只是汉宪宗的嫔妃,而且襄嘉长公主是皇后的女儿,若是她们说了什么,就等同于和皇后为敌。
中宫受宠,历来和受宠中宫作对的嫔妃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们不会傻到去做这样的蠢事。
但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年已有七岁的顾柔。
顾柔的养母薛妃刚查出有身孕不久,人肯定都对自己亲生的孩子上心一些,何况顾柔向来和她不亲。
所以原本就不怎么管束顾柔的薛妃这下就更不管束她了,成日里就让几个嬷嬷和宫女跟着三公主。
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一般她要什么,她们就给她什么。
顾柔是个孩子,薛妃不管她之后她心里也很烦,这下不知道从哪里听信了什么话,知道了顾萱有可能要去匈奴,这可让她高兴坏了!
要知道!在宫里顾柔最讨厌的人非顾萱莫属!
明明都是父皇的女儿,为什么父皇最爱的始终只有顾萱?
而且都是公主,凭什么顾萱的身份就是要尊贵一些?
抛开小时候的那些恩怨不谈,这种心理上的矛盾在顾柔的长大中愈发厚重。
要不是顾萱的身边常年跟着不少人她找不到什么机会,按照她心里扭曲的程度,能做出些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也不一定。
一听顾萱要走,她开心坏了,她已经到了上女学的年纪,上女学的时候居然把这事儿拿出来给同窗们说。
她坚信顾萱一定会走,那可是匈奴人的要求,听说那边的人骁勇善战,之前上战场的几位将军全都被捉了。
要是顾萱能过去,他们就能退兵,也不需要再继续打仗了,这样的好主意谁不愿意?
所以对外她都说顾萱要走了,顾萱同在女学,只是和之前的顾城和燕酌一样,现在她和何宝儿有个单独的教室。
每次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碰上那些其他小姐,总感觉这些小姐的眼神有些奇怪。
就好像自己很可怜似的。
顾萱百思不得其解,她难道是什么很可怜的人吗?
“宝儿,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这是怎么了?”顾萱只能求助于消息灵通的何宝儿。
何宝儿在女学的人脉贯穿各个年龄阶段,很快就把顾柔到处乱说的消息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