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姿月见她这么体贴,一时间眼睛一红又忍不住想落泪:“夫人有心了。”
她是亲娘,这么久没见女儿,还得知自己的心肝受了伤,可想而知有多焦心。
说完这话就进了屋子,跨过门槛的时候能看见披风底下的裙摆全是泥土和枝桠。
很明显,她是一路跟着走下来的,拳拳爱女之心,可见一斑。
田如霜当了多年的侯门女主人,照顾人很有一套。
虽然现在皇后娘娘还在屋子看公主,但她已经吩咐底下的人将一切都打点好,等会儿要是娘娘想梳洗打扮也能时刻有准备。
只是谢姿月一直在屋子里守着顾萱,她没醒,谢姿月一直不愿意离开她身边。
哪怕后来去其他地方找的人桃香等人闻讯赶来,她们的规劝谢姿月也不听,执意要在顾萱身边守着。
顾萱醒来的时候在深夜。
她是被手臂的疼痛疼醒的,像是有火在自己的手臂上烧灼,那里火辣辣的疼着,而且整条手臂十分无力。
她睁开眼恹恹看了一眼,瞧见自己躺在一个还算典雅的房间里。
但是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非常陌生。
两只很粗的蜡烛点在床头床尾,顾萱微微挪动似乎是想要坐起来。
但是右手一动,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的右手多半是断了!
顾萱对自己失去意识前的记忆还有一点印象,当时她被湍急的河流冲着,不时便被河里的石头撞一下。
估摸着手就是在河里撞的。
还好这条性命保住了。
“阿萱?”谢姿月一整天又累又伤心又焦急,夜深人静后忍不住眯了一会儿。
不过她心里记挂着事,即便是睡着了也睡的一点都不踏实。
顾萱制造出来的一点动静就吵醒了她。
她起身,恰好看见顾萱满脸痛意,小心翼翼道:“是不是手痛?母后给你叫大夫?”
目光心疼定格在女儿的手臂上,恨不得伤势在自己的手上。
“母后?”看见母后的诧异一时间盖过了身上的疼痛。
顾萱做梦都没想到母后能在自己身边,她当时甚至觉得自己都要没命了,却没想到上天这么眷顾她。
不仅没事,甚至醒来后母后还在边上。
该不会自己是在做梦吧?
顾萱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喃喃道:
“该不会是我在做梦吧?不对啊,就算是做梦,我梦里的母后也是又美又贵气的,不会梦到母后这样的。”
眼前虽然是谢姿月不假,但是头发上并没插着钗环,而且衣着简便,背上还披着披风,和以往贵气满满的装扮大相径庭。
也怪不得顾萱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真有你的,”谢姿月本来酸涩的眼睛一时间被女儿的话整得哭笑不得,但是心疼的泪水还是滚滚不停:
“这种时候了还会说话来哄母后开心……”
她小心俯下身,避开顾萱受伤的手将她搂着:
“你真是吓死母后了,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母后也不活了。”
“阿萱没事呀,”顾萱终于确认眼前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毕竟母后抱着自己的触感是那么真实:
“这里是哪里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瞧着也不像是国安寺,难不成是飘到了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是镇北候府的田庄。”说到这个,谢姿月满心满眼的庆幸:“这一次多亏了燕酌和镇北候夫人,要不是他们在这里住着,发现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心肝会怎样呢。”
说到这里她又想哭了。
顾萱忙不迭安慰母亲一番,随后有些意外问:“燕酌居然在?”
“恩,”以前听女儿提到燕酌,谢姿月心底始终有些不悦,但是经过了这次之后,她心底的那点不悦顿时消失殆尽:
“这里就是他们在山脚的田庄,听说他受了点伤,在这里养伤。”
实际上这都是托词,要真的想养伤,在京城镇北候府养伤不也是一样的?
不就是想着阿萱在国安寺吗?
以前谢姿月想着娶公主后意味着仕途有碍,担心镇北候府不适合女儿,毕竟这一家人不可能远离朝堂,到时候只会让陛下为难。
但是现在想想,燕酌对顾萱的这颗心倒是真的能看出来,而且一直在山脚下守着,这样的心意也让人动容。
所以态度缓和了许多,言语间提到燕酌也十分缓和。
顾萱从她的语气里敏锐察觉到了这点,还挺开心的。
这一开心就惨了,她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忍不住痛呼一声。
谢姿月还以为是自己压到了女儿的伤口,吓得立马坐直:“阿萱,是不是伤口痛?”
顾萱点点头。
谢姿月立马道:“那母后去叫人。”
因为想让这里安静些,她没让太多人在屋子里伺候。
她想着打开门叫人就醒了,谁知道开门后一眼就在屋前的楼梯上发现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