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百里,你不是去崖县了吗?那里是富饶之地,你怎么又回咱们这小乡县了?”看茶的大叔又给他续上一杯,略带调侃的说着。
唤做百里的书生摆了摆手,“可别提了,扬州崖县不是谁都能去的,得需要这个,没钱万事难。”
看他的样子显然对崖县厌恶无比。
大叔笑着,“那也没什么,要我说还是觉得咱们桐乡最好。”
金山银山不如自己的乡山。
百里撇了撇嘴巴,没说话。
时妍默默的记下了崖县,因为这是她们要去的第三个点,崖县是离扬州城中最近的一个。
故而富庶之地,听沈朔与温洛白中的言语来看,对崖县是有所夸赞的。
朝堂折子里也是多次提及崖县的功绩。
桐乡与利乡两处相连,一路巡察,农桑倒是没什么别的问题,就是土壤问题,适宜生长的种子不多。
在经过利乡的时候,时妍是撑不住了,草草吃了几口饭,便睡了过去。
傍晚,抵达崖县。
崖县却是要比前面的富饶,肉眼可见的路面都要修缮的平整些。
只是沈朔没有选择入城,而是直接下了郊外。
晚霞金红的铺满了天际,衬得稻穗金黄,累累的耷拉下了头。
“大丰收。”醒来的时妍趴在窗口看着这大片的稻田,满满当当的,就可以知道收成不错。
安乐下了马车,来到了田间,在田埂上坐下。
这时候就看到了老人从他们的前面走来,看着他们,乡口音的问道:“贵人们是远道而来吧?”
老大爷穿着一身麻布衣裳,裤脚上满是泥土,手里拿着一锄头,见着他们,露出慈祥的笑。
沈朔上前一步,拱手问路,“我们是要上崖县投奔亲戚,但有些迷了路,不知道老人家可否指点一二。”
老者见沈朔这般谦逊,也是有了好感,赶紧指路,还不断的说着最喜欢读书人。
沈朔随之攀谈了起来,其中老者凑在沈朔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沈朔与老者一同看向了车内的时妍。
看的时妍有些纳闷,直到听到了老者说到原来你已经婚配,夫人很美的话时候,才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
时妍露出了假笑,极力的配合。
直到后面沈朔才提起了百姓的生计,老者连连叹了几口气。
“现在没有天灾,也没有战乱,可,我们的日子也难过啊!”他浑浊的眼里满是无奈,那是说不出来的无奈。
沈朔也很耐心,席地而坐,静静的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
一会扯到了前些年,一会又是这几年,总而言之当今崖县的县令吴成不作为,除了赋税竟然还要额外交两成于县令那里。
就算大丰收,那百姓也不剩多少在自己的手里。
听到这些,时妍又想到茶馆里那名说书人说的话,崖县富贵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如今这一看,崖县里面的问题不小。
老者说完,长叹了一声,看着他们,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是个目不识丁的老者,年过半百,是无法再去做什么事情,老夫瞧着你们如人中龙凤,命中带贵,若是有一天有机会,一定要向咱们的好皇上反映反映,则是为了咱们崖县的百姓做了大好事,老身感激不尽。”
他双手抱拳颤抖在胸前,随后背过身,撑着锄头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背影蹒跚,人影摇晃。
温洛白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泛起了怀疑,迟疑的说道:“皇上,您相信他的话吗?臣瞧他刚刚入咱们眼前,身上手上满是泥垢,但是他的布鞋鞋面却是干净的。”
由此有理由怀疑这是故意来捣乱的假百姓。
沈朔眼睛轻轻眯起,这问题他早就看出来了,可是如若是假的,那便是反面映衬了崖县富饶,是别的地方指使他来故意使坏。
马车内的时妍掀开车帘,不禁说了句,“他的鞋子虽说干净,可他的尺寸明显小。”
时妍刚刚在看的时候,目光也落在了那老农的鞋子上,看上去鞋面整洁,像是新的。
但尺寸不符,若是早早的想着假冒一事,自不会露出这样的马脚,那么只能是随机挑选。
“所以说是有人故意反面诱导,利用这一双新鞋迷惑咱们,就算老农说的是实话,一旦我们发现这一点就会怀疑是计谋,那么老农所投诉的县令就会被我们认定是谎言,这样一来,他们崖县的县令就能保住乌纱帽。”
温洛白一一分析着可能性。
沈朔的眉头紧蹙,看着周边,淡淡的道:“咱们的行程恐怕已经被崖县的县令知晓。”
老农回到家,蹲在门槛脱去鞋,边脱边叹气,“这好端端的鞋可惜是尺寸不符。”
“爹,您这是在哪里买的鞋?”院内的男子正在砍柴见老爹回来了,不由的多问了句。
“你老爹那双鞋不是磨掉底坏掉了,半路有人大发慈悲发新鞋,专挑百姓发,说是让我们看到陌生人不要胡话。”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