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可惜。
时妍抿唇,大体有才气的人都自带傲气,“既是这么说,那就总会相见的。”
沈朔点了点头,眼神里有几分的忧虑,“我近日翻遍了所有昌盛繁荣的朝代里,发现思想可以百花齐放,但底子需要凝聚,国危难存亡之际,匹夫有责。”
时妍看向沈朔,眼里闪过了惊艳,他的思维竟然如此开阔。
他所言的,大概是一种凝聚的文化精神,可能只有一种传承下去,却可以让人齐心协力。
求大同存小异。
就像朝堂之上,只要大致是一个方向,各有争辩有矛盾都是小问题,也需要这样的争辩,意识到不足。
“近些年关怀驭下,皆为怀柔,恢复国之根本,但从长远来看,皇家的威严丢不得。”沈朔不知道为何,每次与她在一起总是会提起自己心中所忧所虑。
时妍静静的听着,是能够理解,现在的朝代,皇家威严是减少纷乱的好方法,“皇上,苍朝律令亦是如此,不能丢掉其公正性,世家更不能罔顾王法,只有严加管束,方显皇家威严。”
她往日里不爱提这些东西,但眼下说到了此处,她还是回了几句。
历来都是如此,太过仁善养刁臣,太过狠厉伤贤民。
但只要有律令摆在那里,行动按照章法而来,就不会乱,也就是威慑。
沈朔目光微闪,侧眸看她,轻点头,“妍儿看的很清楚。”
听到这话,时妍话锋一转,露出笑容,“我哪里看得清,又帮不了皇上什么,心里头担忧着呢!”
沈朔抱她入怀,轻抚她的后背,“你啊!在我这里就别拘着自己,我与你讲这些,是信你,而你回我话,亦是如此。”
时妍靠在他的怀里,她眨了眨眼,说实话,她现在是能感受到沈朔对自己的信任了。
只是她习惯把事情往最坏处想,总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永远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冬日匆匆而过,苍朝承启六年五月,皇上改变了科举固有模式,以团试出现在大家视野里。
三方负责,一方为最末考官,选择不记名不记号的方式,达成公正第一步。
其次就是尚书与中书令、左太师,各作考题,分批打乱,呈给皇上随即选择其中一个。
最后才是学子们作答。
那些个勋贵人家就算是想要送钱也不知道该要去哪一方,毕竟哪边都捞不到什么。
此等团试推行,各地的学子竟然同等比的增加,就连书院都新创办好几个,苍朝上下掀起了一波读书热。
同年七月,皇上加强律法,根据各地汇总的冤假错案,难办的案子,以及平时的律法没有包含的民情,重新修订,其中更是对王子皇孙之间的约束加大了些。
起初实行自然是不太顺畅,左太师率先抱病不上朝,以及一些个大臣跟着无端抱病,休整在家。
而曾家此刻揽过这活,完全遵从不说,直接带人拿了几个侯府的典型,杀鸡儆猴,皇上当即是大力赏赐了曾家,连带其女儿在宫里也晋升为了贞昭仪。
各处都看得出皇上的心思,是铁了心的要改,闹得久了,也只能按照章程办事。
...........“曾大人,恭喜啊!”于谦笑着打趣的说道。
曾俊生无奈的摆了摆手,“忠君之事罢了。”
于谦却是一脸的佩服,当即说道:“说来简单,几个人能够做到,光是左太师不上朝,底下那些个都想着皇上会善罢甘休呢!”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还不是怕自己底下那点事兜不住,我们行得正坐得端的。”曾俊生不屑的说着,挥了挥衣袖。
于谦也是跟着一同走着,不禁的道:“他们只想管脑袋那顶乌纱帽,不过,陆松林那个老顽固,家里没什么事,跟着他们瞎凑什么热闹。”
“还不是盯着皇上后宫,近两年,宫里没孕事,皇上不搭理他们,他们倒是越发起劲,现在都去太后娘娘那边说道说道,连御医什么个神医都搬到皇上那里去了。”曾俊生啧啧的说了几句,两老头倒是讨论个没停了。
“这事闹得,外面的人还以为皇上是耗光精力,害怕的不行。”于谦说着,也能理解,他们百姓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哪里舍得皇上伤身,殚精竭虑。
曾俊生倒是没有了话,外面众说纷纭的,还不知道左家那边什么态度呢。
............
左家。
“我让你去外面胡说八道,丢人现眼。”左太师怒吼着,白胡子气都要立起来了,手里挥着棍子。
左唐智跪在那里哀嚎,躲避着,“父亲,儿子也是担心左家啊!”
“竖子,不成器的王八羔子,今天我不打死你。”左太师当即是挥着棍子。
“住手!”外面吼了句,来的人正是温氏,身边的陆氏搀扶着她。
左唐智赶紧往后爬,几十岁的老儿子躲在她脚边,“母亲。”
左太师把棍子一丢,叹了口气,边上的管家赶紧扶着落座。
温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