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身处险境,现在高皇后明面上什么都好,但谁知道是怎么想的,皇后的孩子是嫡长,便能稳坐太子之位,她们也无法去争夺什么,也不想争。
曾家甘为皇上的马前卒,能够得一方庇护已是恩德,皇上是明君,相信其判断,底下的臣子自然是越少管越好,将来她的孩子有一处封地可居,她们以及曾家也都能受益。
“那必须带我,不然,我缠也得缠着你的。”曾贵嫔很是傲娇的说着,这么想想妹妹说的话,将来她们都能一起出宫去,看山看水的,游玩四方,也是乐趣啊。
想到这里,曾贵嫔都有些等不及了,一脸笑意的凑近她的肚子,“小家伙,快点出来长大。”
这惹了贞昭仪的笑,又不敢大笑,只得隐忍着,憋的腮帮子都疼。
“这踏青,我就不去了,在宫里面陪着你。”曾贵嫔说着,以前是削尖脑袋都要去,现在让她去都不太想去。
“你忘了,家里二哥要成亲。”贞昭仪说着,她是不出宫参加了,但姐姐之前是说好了要去的。
“诶,我把这事忘了,可你自己在宫中能行吗?踏青加回家的,你可有好几天见不着我呢!”
曾贵嫔说着,总觉得妹妹还小,办事什么的没有她不行。
当然了,其实是她自己那么幻想,毕竟实际上,妹妹各方面都比她要周全。
“放心吧,怎么说都得你回来,我才能生。”贞昭仪笑着,目光就看见她拿来的食盒,便转移话题,“姐姐这是又给妹妹带了什么好吃的?”
“这个啊,你最喜欢的。”曾贵嫔成功被吸引过去,开始解说自己的美食。
贞昭仪看着橘蓼,几人相视而笑,也是岁月静好...........
皇上在乾宫处理政事,见永安殿的宋公公过来请,自然得了空就去了太后那边。
这段时间,确实是没怎么去。
等到了永安殿,一股药香扑面而来,沈朔负手走进去,微微皱眉,“母后这病,还没好转吗?”
宋公公赶紧躬身说道:“回皇上的话,太后的病就是时好时坏的,大概是心中郁结未解,所以反复。”
沈朔面上没什么表情,穿过内殿,拨开珠帘,就看到了坐在榻上的高太后,她眉宇间满是疲倦,见他来了,才打起几分的精神。
高太后眼下明显的细纹,发丝间偶见白发,看上去是苍老了很多。
“朔儿。”高太后瞧着自家的儿子,话语里有几分的怅然。
她自己静静的待在永安殿,时间一长,就总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想着小时候朔儿安乐的趣事。
一辈子自己小心翼翼的活,年岁一上来,却是不知道做了什么,没有一件事是称心的。
如今只是想每天见到他们,都是一种奢望了。
沈朔坐在她的身边,“母后,你身体可好些,要保重啊。”他的话语里平静,但眼里还是含着情绪的,她到底是生他养他长大的母后。
不管如何,他是希望她能够安享晚年的。
高太后鼻头微酸,抬眸看了看他,随后示意苏嬷嬷,“去拿皇上喜欢吃的梅花糕来。”
沈朔也没有拒绝,只是道:“母后,唤朕来是?”
高太后抿唇,以前每次冬日里,一提起这梅花糕都是期待的,她还会说他喜形于色,如今他是真的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她反倒心里难受起来。
“朔儿,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除掉左家,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个好歹,该怎么办啊!”高太后说着,她之前还有些欣慰,看着皇上宠幸旁人,多生子嗣,虽说当时候对于左青青有子嗣,她也有担忧,但到底是自家的种,也没有说要痛下杀手。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她看明白了,皇上就是要掀了左家的根。
当天晚上若不是沁儿在身边照料,她可能就已经担心的人都没了。
“母后,事情已经过去,左家也不复存在,您就别操心此事了。”沈朔他本想说左家诸多错事,但深知她是个什么性子,有理也说不清,索性就直接揭过这一页。
“母后是老了,做事不会跟你们年轻人一样,不顾后果,但皇儿啊,母后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你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说到这里,高太后的眼眶微红,别过眼去,悄然抹泪,“整日里打打杀杀的,现在身体壮实,等年纪再大些,就知道什么是耗空了。”
沈朔默然,缓缓给自己倒了杯水,听着她说。
高太后的眼神落在了他的左腰处,说着,“按理说朝中事情稳妥,可母后心里总是不安,经常梦到当初你受的那伤,母后总觉得他们..........”
“好了,母后,该来的躲不掉的,您最要紧的是把病养好。”沈朔打断了她的话。
高太后只得没再说这个,又闷闷的说起别的,“宫中太冷清了,尤其是母后这里。”她的话语停顿,带着点点的试探。
沈朔喝了口茶,不动声色的回道。“明日就让嫔妃以及孩儿们给您请安。”
高太后轻咳,随后说道:“哀家想要瞧瞧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