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皇宫之后,洛阳的官员也络绎不绝,纷纷向正殿走去。
让李然奇怪的是,这些官员怎么互相之间都不打招呼?
见到蹇硕,甚至都不正脸看一下。
看向他的人倒是不少。
一个是因为李然没有穿朝服,身着一身白色长衫,确实也扎眼。
在一个,李然是个生面孔,没一人见过,自然好奇这年轻人是谁。
“蹇常事,这些官员怎么都不跟你打招呼?”
“如果我记得没错,刚才碰见了好几个官员,昨天对你可挺亲热。”
李然不解的问道。
蹇硕笑了笑,表情有些嘲讽,又有些无奈。
“李公子有所不知,不跟宦官打招呼,已经成了朝堂上的规矩。”
“能够入得了皇宫,参加早朝的官员,级别都不算太低。”
“不是大儒,就是士族名家, 一个个假清高的很。”
“李公子虽说不在洛阳,不为官吏,但也应该知道,士族跟宦官“三零七”之间,势不 两立,双方看不顺眼。”
“所以,这些官员,在大场面的早朝或者宴席等地方,都不会跟宦官说话。”
“但我为什么说他们假清高?”
“因为这些所谓的官员,在私下,求我们宦官办事的时候, 一个比一个溜。”
“说真的,李公子,这些个大儒,士族子弟,各个虚假的很,假清高的很。”
“我还是更喜欢跟公子这样人相处,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必绕弯子。”
李然略微有些惊讶。
他对于汉末朝堂的了解,都是来自于史书。
史书上,说的可是天花乱坠。
宦官多么坏,对党人,对士族多么的打压。
但从蹇硕嘴里说出的话,貌似不是那么回事啊。
蹇硕看到李然惊讶的表情。
笑着问道:“李公子,是不是跟你听到的不太一样?”
李然点点头,“确实不太一样。”
蹇硕又笑着说道:“李公子,你要知道,不管是文字,还是嘴巴,都是会骗人的。”
“我们这些宦官,常年伺候在天子左右,没法开口对天下人去说什么,也没法用文 字来表述自己的冤屈。”
“但是这些文人能啊,这些大儒能啊。”
“又会写,明里暗里的能把宦官贬低的一分不值。”
“又会说,天下的文人有多少人?士族子弟有多少?这些人合伙的污蔑一个人的时 候,那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假的都能给说成真的。”
蹇硕越说越生气,又接着说道。
“李公子,你可知道陛下当初是如何掌权的?如何从当时的外戚窦氏夺回了权利?”
“是我们宦官冒着巨大风险,冒着被杀的风险,帮助陛下夺回皇权。”
“那些士族子弟在干吗?那些大儒在干嘛?”
“在坐山观虎斗,在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陛下为什么信任宦官?是因为我们这些宦官真心为陛下效力,愿意为了陛下去 死 。 ”
“但那些文官能么?那些酸腐儒能么?”
“哼,成天就会哔哔来来,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缩的比谁都快。”
李然拍了拍蹇硕的肩膀,表示安慰。
看来蹇硕这家伙,这些年也是被气的够呛啊。
可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絮叨一番的李然,噼里啪啦全说出来了。
蹇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公子,不好意思啊,话说多了。”
“今日我说的,当个闹话听听就算了,不用太放在心上。”
“从认识李公子之后,我对公子就特别佩服。”
“公子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远离洛阳朝堂,不在乎那些虚名。”
“在平顶山,随意自己想做什么,当个土皇帝,惬意的很。”
李然笑着说道:“我这种人啊,就是不思进取而已,可没蹇常事说的那么高尚。”
其他官吏早就进入大殿,上早朝去了。
里面应该是在讨论其他事情。
所以,只有李然跟蹇硕两人在大殿外不远处等候。
两人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
李然站的脚都有点酸了。
大殿里面传来了声音。
“宣,李文轩进殿面见陛下。”
李然深呼一口气,推开大殿门,走了进去。
朝堂上百十多个官员,全都扭头看着他。
一身白衣,迈步进入。
不少官员暗赞一声,不愧是陛下看中的年轻人。
身长貌伟,行步有威。
一看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然昂首阔步来到大殿最前,目光直视坐在高位的刘宏。
刘宏则是有些玩味的看着李然,带着些许笑意。
好似是在说,看吧,你李文轩还不是到洛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