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户部尚书肖大年站出来,说道,“为今之计,赶紧给女皇陛下飞鸽传书才是!”
窦孟德看了一眼肖大年,“肖大人觉得这么简单的道理,本官不知道吗?”
“这个时候,女皇陛下恐怕早就收到了飞鸽传书!”
他们西凉一多半的将士,全都折在匈奴战场上。
将士们牺牲,能换来漠北大草原,也就算了。
漠北大草原尚未拿到手上,就被大楚给拿走了。
现在,大楚兵临城下,他们西凉无兵可派。
更加可怕的是,西凉没有统兵的将领。
他们的女皇陛下再不回来,恐怕西凉要灭国了。
肖大年说道,“据说,邺城的百姓,无一生还!”
“大楚的皇帝,未免太狠毒了,连我们的孩童都不放过!”
站在旁边的一位官员站出来说道,“肖大人所说,并不是真实的情况。”
“应该说,邺城的百姓,是为了保护邺城而亡!”
肖大年翻了翻眼皮,说道,“都是死在大楚皇帝的手上,这有什么区别吗?”
那位官员刚要解释,窦孟德说道,“区别大了!”
“被大楚皇帝杀死,只能说明,我们邺城的百姓太倒霉了,遇到大楚狠毒的皇帝。”
“为了守护邺城而死,就是我们西凉的英雄!”
“不管是妇人还是孩童,都应该得到我们西凉所有人的敬仰!”
下面的官员,一片附和之声。
“是啊!”
“邺城的百姓,就是我们整个西凉的榜样!”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窦孟德见大家关注的重点,并没有在如何对付大楚的进攻上,往前走了一步。
“咳咳!”
窦孟德说道,“各位大人静一静!”
“对邺城百姓的认可,等我们女皇陛下归来,我们重新定义不迟!”
“现如今,我们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应对大楚的进攻!”
话音刚落,下面一个武将站了出来。
“丞相大人!”
窦孟德看了过去。
武将,在朝堂上已经不多见了。
此人是小葫芦谷的守将郭宇,驻扎在小葫芦谷五里处的瀚城,因粮草一直没到瀚城,特来凉州找户部讨要粮草的。
可现在,凉州除了范金凤从草原上缴获的牛羊和马匹,粮草真的拿不出来。
肖大年让郭宇在凉州再等等,说不定女皇陛下归来,粮草就有了。
窦孟德觉得,即便是女皇陛下归来,也拿不出粮草。
既然郭宇愿意等下去,他也就随郭宇而去。
他倒是没想到,郭宇能来上朝。
“郭将军,有话请讲。”
郭宇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众位官员的中间,说道,“末将驻扎的地方,和南疆相毗邻。”
“大楚的军队正在和南疆交战,而拿下的南疆的城池樊城,并没有杀害百姓,甚至还给樊城的百姓,每家一袋白花花的大米!”
这并不是郭宇空穴来风,而是派到南疆的斥候,刺探回来的真实情报。
这个情报,他早就报给了女皇陛下。
按说,朝中的官员应该对大楚的政策有个基本的了解才是。
而不是煽动百姓,和大楚的军队想抵抗,最后落得身首异处的结局。
郭宇觉得,两国交兵,是军人的事,不要牵连无辜的百姓。
他不觉得邺城百姓的死,有任何的意义。
实际上来说,百姓的抵抗,只能给自己招致灾祸,而对占领军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伤害。
“郭将军这是何意?”有人站出来,厉声厉色。
郭宇一看,是礼部尚书魏佐。
郭宇看来,礼部的存在,可有可无,白白的拿着朝廷的俸禄,从来就没有办过一点事实。
而现在,魏佐站出来,质问郭宇,“难道郭将军还想我们西凉的百姓,为了一袋大米,对大楚的皇帝感恩戴的吗?”
郭宇冷笑一声。
你作为礼部尚书,坐在府上,领着朝廷的俸禄,当然想象不到那些边关的百姓,是如何面临外来之敌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为那些平白无故而死去的百姓感到不值得!”
特别是那些尚未成年的孩子,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尚未看到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就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值得吗?
“你!……”魏佐感觉自己无话可说。
邺城那些死去的妇人和孩子,假如不拿着刀枪和大楚的士兵相抗,很大的可能会活下来。
而且,会活的比在西凉女皇陛下的领导下,要好得多。
这个问题,大家都想过,只是没有拿到朝堂上来说。
难道,他们要整个西凉归到大楚皇帝的羽翼下,接受大楚皇帝的统治?
那他们的女皇陛下这几年的征战,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