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广想着,他反正绝了后,也没有了未来的希望,他守在凉州城,和凉州共存亡,落个青史留名。
他才不管那些勋贵是走还是留。
他还得到消息,说大楚的军队已经到了凉州的五十里处,恐怕最迟明天就能到凉州城下。
明天。
哈哈!
耶律广自嘲一声。
也不知道郭宇的军队到了哪里。
此时,魏佐走了进来。
“丞相大人!”
魏佐不是来拜见他,而是称呼他一句。
耶律广抬起头,缓缓看向魏佐。
“丞相大人,白天的时候,下官去看望了我们的女皇陛下!”
耶律广缓缓站起来,问道,“我们的女皇陛下可好?”
他早就知道魏佐带人出城了。
他之所以没有追究,也是觉得,反正要死了,谁愿意投靠楚天,随便。
他倒是没想到,魏佐又回来了。
“女皇陛下在大楚皇帝的身边,过得很好。”
“最起码,看上去光鲜亮丽,比带领我们征战的时候,更像是个女人了!”
“那就好!”耶律广点头,问道,“你既然已经见到了女皇陛下,为何不在女皇陛下的身边伺候?”
魏佐叹口气。
还不是因为耶律广领头的一伙勋贵,非要和凉州城共存亡?
不然的话,他早就留在大楚皇帝身边,这时候,恐怕早就吃上大米白面了。
还至于吃士兵从大楚那边偷来的烙饼?
见魏佐叹气,耶律广支棱起耳朵,问道,“难道说,女皇陛下没有留你?”
魏佐摇摇头,说道,“女皇陛下和大楚的皇帝,正在新婚期,女皇陛下哪里顾得上下官?”
想到范金凤满不在乎的神情,魏佐一度觉得,那人根本不是曾经带着他们南征北战,叱咤风云的女皇陛下。
“下官也想留在女皇陛下的身边,只不过,女皇陛下命下官来给耶律丞相说一件事!”
“哦?……”
耶律广立马往前凑了凑,问道,“女皇陛下是不是要本官死守城池?”
魏佐摇摇头,说道,“女皇陛下说了,要大人打开城门,迎接陛下和大楚的皇帝陛下,以及大楚的军队进凉州,不然的话……”
“什么?……”耶律广从台阶上站起来,喊道,“怎么?女皇陛下要我们投降大楚?”
不然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女皇陛下还想威胁他了?
魏佐接着摇头,说道,“女皇陛下说,要是大人一定和她作对,那就让小孤山的阮三娘,以及阮三娘六岁的儿子,生不如死!”
“啊?……”
耶律广一下子坐在台阶上,差点把尾巴骨弄断了。
小孤山?
阮三娘?
六岁的儿子?
小孤山和阮三娘,在耶律广这里就是禁忌,谁都不可以提起。
今天,魏佐不只是提起来,还打着女皇陛下的旗号。
女皇陛下那个时候还没有登基称帝,只不过是皇宫里面的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过的还不如一个宫女。
她怎么可能有能力知道小孤山的事?
当年,他带着家眷去小孤山游玩,他最宠爱的妾室阮三娘,在小孤山失踪。
当时阮三娘身怀六甲,即将临盆。
负责给阮三娘诊脉的大夫曾断言,阮三娘肚子里怀的百分百是个男胎。
他也是得到了大夫的肯定,觉得他耶律广要有儿子了,才带着全家去小孤山游玩。
没想到,小孤山一行,成了他耶律广一生的噩梦。
不只是弄丢了最心爱的女人,连唯一的儿子也没了。
从此之后,他只有借酒消愁。
要不是女皇陛下启用他做了丞相,他这辈子都从失去阮三娘和儿子的痛苦中走不出来。
这些年过去了,他以为已经把阮三娘和那个没有出世的儿子彻底放下了。
原来,阮三娘和儿子还在他心中,只是被他藏在了心底,最隐秘的地方。
魏佐提起来,这让他如何控制得住汹涌而来的思绪。
耶律广稳了稳心神。
既然女皇陛下用阮三娘和儿子来威胁他,让他打开城门迎接,那就是说,女皇陛下也是同意和大楚皇帝联姻的。
而不是大楚皇帝胁迫了女皇陛下。
他就说,女皇陛下如此强势的女子,如何能轻易被大楚皇帝胁迫?
魏佐非常了解耶律广。
他要是说,是大楚的游侠救了阮三娘一命,连同耶律广唯一的儿子,现如今都在大楚皇帝的手上。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