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温品一六人,计划用二十日阅卷,他们阅卷的标准是:一,卷面整洁,不能有错字,发现一处错字,便不能录用,后面的文章写得再好,也是一个“差”字。
二,不能出现避讳的字,比如说皇上的名“昶”字,不能在文中出现,自己父母的名或字,也要避讳,用他字替代。
三,用正楷书写,字写得差的,一般不会录用。
四,文要对题,偏题的,不录用。
五,抄袭他人的,文章高度相似的,不录用。
到最后,六位大人把优秀的卷宗提出来,相互传阅,确定前三甲的归属。传阅的过程中,他们赫然发现,有四张卷子内容极其相似。
因为试卷,标写姓名的地方,用纸条封住,等着皇上诏令开封,方能看见试卷的考生,这也是为了防止作弊,许多考生是阅卷官的学生,防范他们偏袒自己的门生。
温品一把四张卷子聚在一起,等皇上查阅。
剩下的则拿来讨论,此次录用前两百名,从第一名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开始,一直排到第200名。
温品一等人把拟定的考卷,和4张高度相似的并在一起,送到勤政殿,让皇上定夺,听说有人作弊,皇上顿时拉下脸。
“防范如此严密,竟然有人顶风作案,可恨。”皇上一边说,一边撕开四张封条,考卷上的名字是吕谋、何过、段清风、殷师厚。
“宣陈亮、陈凯,严查此案。”皇上下旨。
“各位大人,也不着急回府,案件查清之前,暂住太学院,不是朕不信任尔等,凡是接触过考题的人,朕都要查清楚,既是还你们清白声誉,也是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二)
“涉及多少人?无论是谁?朕将依律严惩。”第二日,在朝阳殿的朝会上,皇上怒道。
费真和韦琼等5人,被禁卫军留滞在春华殿里,刚一听到试题泄露的消息时,费真很惊疑,看似天衣无缝地保卫,也被人钻了空子,缺口在哪里?
难道是自己这边有问题?如若有,出现在哪一环节?
费真离开四人,走到春华殿的院里,其余四人在殿里,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韦琼说:早知如此,不该来这女学,保不准,因此丢了性命。
中书舍人毋昭裔夫人林氏说:“我等都是进了宫,才晓得抄试卷的事,又是考完之后,才出的殿门,哪里来得及与外人联络?”
王樱珞说:“皇上耳聪目明,不会让我们蒙受冤屈的。”
“既来之,则安之,大家不妨仔细想想,抄卷之时有何异常的事?”胡倩说道。
“胡大小姐,该不是你吧?”韦琼不喜胡倩八面玲珑的样子,故意拿话刺她。
“韦小姐,何出此言?你随意诬陷好人?”胡倩诘问道。
“你算好人,哼,看你的父亲,搜刮百姓的血汗钱,那是一套一套的,说不准,这一次为了钱,做下不可告人的事。”韦琼还嘴道。
(三)
“你,血口喷人。”胡倩高声道:“我父亲之前犯糊涂,已改过自新,他把之前的不义之财,全部交给了国库。”
“狗改得了吃屎,哼。”韦琼说道。
“你”,胡倩大哭起来。
林夫人把两人拉开,劝道:“现如今,我等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家不要内讧,让旁人听见笑话,真以为是我们干的。”
费真站在窗外,看见韦琼刻薄的样子,惊呆了,仅仅不足半年,那一个精明懂事的小妹妹,竟然变了一个人。
两人停止了争吵,见费真静静地站在窗外,心里想:其实,最有机会泄题的是费贵妃,她是考试一开始,便离开了春华殿,不过……
吕谋、何过、殷师厚三人,被大理寺衙役,在考生们常住的“樱花客栈”被抓住,他们住在这里,等着放榜,只有段清风,失了踪迹。
人常说,文人骨气最硬,只是这三名文人,做下最卑劣的事,内心本就不安,心里那一丝侥幸,被衙役的几声断喝,吓得丢到爪哇国去了,马上把作弊之事抖搂出来。
原来吕谋,灌口人士,是费真二哥的大舅子,父亲在灌口经商,小有资产,下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妹妹是费真的二嫂。
吕谋七岁发蒙,跟着私塾先生学文断字,只是天赋不足,虽说怎样努力,也是学业平平,长大后,跟着父亲经商,长期附庸风雅,结交文人雅士,特别是妹妹嫁给费加后,吕谋有谋取仕途的想法,曾去央求过亲家翁费之识,被后者婉言拒绝。
(四)
这一次,天赐良机,听说皇上广招人才,恢复科考,而且无需乡试,只需当地衙门的推荐信,便可进京参加会试。
吕谋找到县令,县令大人见皇帝的姻亲找上门,二话不说,给他开了一封推荐信,拍了一会马屁,什么“才子、雄才、大才、伟才”等等,直拍得吕谋忘乎所以,真以为自己有绝世才华,在灌口这个小地方待着,真是煙没了他这一颗明珠。
他提前两个月来到京城,在“樱花客栈”里订了一个大包间,日夜读书,偶尔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