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费真把手上拿的背带,丢在地上,双手前伸,主动让申姑姑搜。
申姑姑是何等样人,料到费真的障眼法,她上前捡起背带,抖一抖,里面没有裹着东西,丢给月儿,说:“费妃娘娘恕罪,我等仆从,理当遵循太后的懿旨。”
“费妃娘娘,得罪。”她拱拱手,转身走了。
刚才,申姑姑这一闹,吓得月儿和费真出了一身冷汗。本来,背带是蜀地妇女背小孩的工具,一块长方形的大布,宽的一头缝着两根长带,把孩子兜在中间,往背上一系,这样背着孩子行走,颇为方便。
这个背带是月儿为二皇子,孟福缝制的,暗中缝了一个小包,平时装手巾糖果之类,以备在外时,二皇子用,这个妙处,费真的人知晓,申姑姑却忽略了。
先前在太后宫里,月华公主带着大皇子,在殿外玩耍,把一块手帕,偷放在他的兜里。被月儿看见,知道是重要的什物,便把它移放在背带的小包中,竟然逃过了申姑姑的搜查。
费真的突然到访,让太后不得不防,在这节骨眼上,太后怕她撺掇月华,所以,等费真走了一小会,便叫申姑姑去搜身,怕她俩有甚瓜葛。
虽说申姑姑白跑了一趟,但是太后的直觉,让她忧心忡忡,不过,她想,十日后就是她的生辰,到时,宴请那些与月华匹配的才子,到宫里来祝寿,早一些把月华的事定下来,她俩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扭转乾坤。
(二)
这边费真不急不缓地回到芙蓉殿,遣走下人,从背带里掏出一方手帕,看后大惊失色。手帕上密密麻麻一大段字,写着月华与黄济的情谊,太后棒打鸳鸯,强行给她择婿之事,最后月华求费真,看在哥哥与嫂子曾经遭受过的磨难上,帮忙给黄济送信,告知她的现状。
犹豫一阵后,费真想:自己曾经的苦难,不能在月华身上重演,怎么着也要帮她。
当晚,她与皇上躺在床上,试探着问:“月华公主已过19了吧?”
“哦,我真忘了,她多大年龄了。”皇上说道。
“宫里有风声,听说母后在给她选夫婿。”费真又说道。
“听说了,真儿,你是她嫂子,你要给她把把关。”皇上说道。
“哎,听说月华早有心仪的郎君,母后不同意,前些时,月华被关在宫里好几天,现在也不能出大殿。”费真接道。
“月华向你诉苦啦?”皇上问道:“心仪之人是谁?”
“在孟府时,听闻她与黄大夫的儿子私交甚好……”
“她与黄济从小要好,可黄济早已结亲了。”皇上说道:“怎么?她与黄济还有往来?”
“这事你可不能管。不然母后定要剥了你的皮。”皇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真儿的这身皮,无甚用处,母后定不舍得剥。”费真戏道。
(三)
她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想:这事我管定了。
次日,她让月儿,去找韦琼的哥哥韦安康,他如今是神策军的中郎将,在皇宫内值日。
韦安康把月华的手帕,送给黄济,又把黄济的回信交给费真。当然,韦安康全然不知,他在月华和黄济之间做月老,如果他知道是此事,打死也不会当“传信官”。
黄济的回信有两封,一封给费真,感谢她的鼎力相助,一封给月华,上面书道:此生若不能与月华相伴,便在九泉下相聚。
费真把黄济给月华的那一纸书信,让御膳房的房公公,送进了福庆殿。月华看后,当日叫云儿,择机送来回信,也是两封,给费真的那一封信,是黄济给月华的私信。
费真阅后,对他们愈发同情,她不能在眼皮下,让汉代焦仲卿与刘氏的悲剧重演,焦刘二人,恩爱异常,心心相印,却招到焦母的忌恨,强行把他们拆开,最后刘氏投河自杀,焦某上吊身亡。(详情见 汉乐府《孔雀东南飞》)
费真在思考一个两全之策,她自己行动,定会被太后察觉,皇上不会帮她,她只有依靠娘家,便详细写了一封信给父亲,让父亲设法援手。
费真的父亲费之识,乃性情中人,持重老成,他专程去见过黄济,见黄济是一位痴情的人,便叫徒弟徐敢,暗中相助,自己则给他们准备好盘餐和马匹,一切具备,只等月华公主出宫。
(四)
时间定在太后的寿诞之日,那日,后宫妃嫔都来与太后祝寿,宫外的儒雅小生来了9人,月华化着淡妆,与赵廷隐的五公子赵阳,谈笑风生,有相见恨晚之态。
他们两人谈着谈着,去了后花园,月华公主告诉赵阳,自己要出恭,让他在原地等着自己。
云儿跟在赵阳身后,与他攀谈着,过了半个时辰,公主还未回转,云儿去找公主,未见她的身影,她告诉赵阳,说公主好玩,可能去雁栖湖那边了。
此时公主早已换上男装,翻过皇宫后墙,在徐敢的帮助下,出了城门,三人三骑,向西狂奔。
他们逃到藏区,在当地佛僧的帮助下,逃到青海,然后折而向东,最后在秦岭的钟南山中安顿下来,在这乱世中寻得一方乐土,相亲相爱,生儿育女,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