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转眼又到夏初,田野里,绿油油的庄稼,长势喜人。宫内,大皇子孟景五岁,二皇子孟福两岁。
如不出意外,皇长子今后是帝位的继承人,为此,费真欲给大皇子找夫子,此事不得马虎。她与皇上商讨后,决定由翰林学士,温品一来教授皇长子。
温品一是唐末大词家,温庭筠的孙子,他遗传了先祖的才学,学富五车,
骈文作得极好,策论也不弱,是皇上启用的新人。
是年,五月初一晨,费真把孟景亲自送到宫里的太学院,交给温品一。
回芙蓉殿的路上,远见太医院三位太医急急走过,她问身旁的小安子:“宫里何人病重?”
“听说赵太妃病入膏肓,已经喝不下药了。”小安子回答。
“何时的事?”费真问道:“本宫今日方知。”
“听说上月,赵太妃的儿子生病,太后去她的宫里探望,说太妃不会照顾孩子,便把公子带回宫,亲自抚养。”小安子回答道:“后来赵太妃偶感风寒,就卧病不起了。”
赵太妃的儿子是先皇的遗腹子,皇上赐名孟深,现今不足两岁。当初先皇弥留之际,托付当今皇上,好好照顾赵太妃母子。
孟深出生后,皇上考虑赵太妃娘俩,在外生活不便,便在宫里选了一座宫殿,赐予他们居住,寻常的供应,宫内使唤的下人,与先皇时无异。
自月华公主逃婚后,费真极少过问宫事,太后拒绝见她,她也不想上门,惹她生厌,平时带着两位皇子,在宫内玩耍,尽量不接近太后宫殿,闲暇时,咏诗作画,其乐融融。
(二)
猛然听闻赵太妃病重,她心里涌出一丝悲凉,赵太妃不足40岁,佳人欲逝,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费真想到这里,决定去看望她。
费真徐徐走到,赵太妃居住的南宁宫时,三位陌生的太医已经诊完,凑在一边商量,她们见费真进了屋,忙向费真跪安。
“太妃娘娘所患何病?”费真坐在厅首,与太医闲谈起来。
“太妃娘娘偶感风寒,半月有余,我等尽心诊治,未见好转,身子反而越发沉重,现今茶水不进,命不久矣。”一位姓李的太医答道。
“之前的药方不行,就没想想改一个方子吗?”费真又问。
“下臣们换了五六个方子,未曾见效。”李太医应道。
“汝等辛苦啦!须尽心医治太妃。”嘱咐完,费真去了内室。
赵太妃听闻,费妃专程去看她,在侍女银杏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太妃娘娘,躺下吧。”费真忙阻止她。
“多谢费妃娘娘,劳您亲自探望。”赵太妃喘着气说。
“儿臣今日才听闻,太妃娘娘病了,怎么?三月未见,今日相见,太妃娘娘竟是如此情形。”费真拉着太妃的手。
“哎,常说病来如猛虎,病去如抽丝。”太妃干瘪的脸上,浮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三)
“咚”的一声,侍立在旁的银杏,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响头,哭诉道:“费妃娘娘,太妃娘娘患上寒热,要是往年,不吃药,定会好,这次已有二十余日,这病是越吃越重。”
“银杏,说什么胡话?”太妃脸涨得紫红,急道。
“太妃娘娘,都这样了,就让奴才把话说完。”银杏说道:“先皇故去,太妃娘娘伤心不已,看在肚子里的孩子,太妃娘娘努力活下来,如今,太后娘娘把公子夺去,太妃娘娘活下去的希望灭了,呜呜……”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混账话?公子在太后那里,比在我这里好十倍。”太妃骂道:“我已经这样了,你莫要再生事,再说,我宫里有阿娇陪着就行。”
阿娇是先皇的三公主,只有八岁,见母妃病重,常守着母妃哭泣,赵太妃不想让女儿难过,宽慰女儿,她很快会好起来,没想到的是,病越来越严重。
“只是,在死前,我想见见我的深儿。”太妃哭道。
“太妃娘娘放心,儿臣定会让你见着他,你要好好把他和阿娇养大,不然,你去地下见到父皇,他会责怪你的。”费真说道。
外面,太医拟好药方,告知后离去。
“难道药有问题?”费真想到此处,便叫小安子进屋,把宫里其余下人支开,仅留下银杏。
(四)
然后,她亲自抄写一遍药方,差小安子找太医葛根,尽快来太妃宫里,小安子半个时辰不到,就回来了,说葛根告假三日,不在宫里。
她命银杏拿来纸墨,写了一封信,差小安子送给韦安康,附上药方,让韦安康去黄龙溪找父亲。
费父略通医理,让他看看这药方有何不妥?
“告诉中郎将,事关人命,速去速回。”最后,费真嘱咐道。
不多时,小安子又跑了回来,说中郎将今日也不在宫里。
“退下吧。”费真吩咐小安子。
“太妃娘娘的药饮,今日暂停。”费真给银杏说:“待本宫确认无误后,再饮不迟。”
“另外,太妃娘娘用的水、食物,由小安子给你们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