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看着桌上干干净净的药碗心下一惊,扶住崔樱的双肩
“你喝的什么?”
崔樱腹中已有痛感,咬着下唇甩开章三的手臂“不用你管,娘我累了,想休息”
“章三不然你今日先回,等改日再来”
章三未有动作,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崔樱骤然苍白的容颜。这个傻姑娘竟然真的·········
“我送你去医馆”
“松手!章三,你是觉得我还不够丢人吗?”
“你有什么可丢人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不长在别人的嘴上,崔樱你从来就没有错”
没有错?在别人的眼中不洁之身就是错,她就应在死在那个耻辱的山上,这个孽种若是生下来那便是奇耻大辱
“章三,人言可畏,那些口水足够淹没我所有的羞耻”
“我带你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当然好,崔樱都没有想过这辈子能这么美好!可身体的寒冷加重,当她感受到某种生命的流逝竟也觉得空虚和心痛
“小樱!快,喊大夫,喊大夫啊!”
“崔樱你坚持住,我带你走,等你好了就带你走”
章三背着崔樱,翠绿色的夹袄衬在她苍白干枯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容眼前恍惚
“章三,是下雪了吗?”
“是,你先别说话,马上就到医馆了”
只能独手背着崔樱的章三已是满头虚汗,飘落的雪花洒在额头上冰凉一片,温热的指尖拂过仿佛某种电流窜过全身
“章三,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喜欢”
呵,她哪有那么好,值得人没有理由的喜欢
“骗人!我不喜欢人骗我”
“我没骗人,等你好了我细细说给你听”
“那我,可能等不到了,现在说给我好不好”
踉跄得脚步在初雪下印上一串串脚印,身后的崔母早已不知道摔了几个跟头才费力的追赶上,丝毫不在意周围人诧异的神色
崔樱身后的衣裳早已鲜红一片,衬在翠绿色的罗裙上煞是惹眼
“你不要说些胡话,你还有你娘,还有··········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了,会没事的”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章三我想求你一件事”
崔樱见章三久久未开口自顾自的说道“帮我照看好我娘,她没有亲人了”
“你娘你自己去照看,崔樱你难道忍心留你娘独自一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给我坚持住,墨大夫,墨大夫”
章三跌撞的跑进医馆,顾不得磕在桌角的的腿
“章三?”
锦泽拿着账本走出来,就见狼狈的章三虚抱着一女子
“这是········崔姑娘?”
“锦泽,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墨大夫!你快看看”
墨大夫走上前只搭上脉搏就感觉此人进气多出气少“将人抬进来,喝过药的药方还在吗?”
“在在在,小樱她,她身子弱”
崔母颤颤巍巍的掏出药方,被墨大夫一下夺过。虽然他不知这面发生过什么,不过医者最恨的就是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得人
“这不是瞎胡闹嘛!知她身子弱药量还开的如此的大,是哪家医馆开的方子,老夫迟早去摘了他们牌匾”
哪里是医馆,正经的医馆谁敢给人开堕胎药,不过是那些躲在僻静之处懂些药理的稳婆吐出的方子
墨大夫让人将崔樱抬进去,从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药名让人去煎
“去把我徒弟喊来”
“这······欣宝还小,这种场面应该就是不了吧?”
墨大夫眼睛一瞪“算什么算,行医之人没有年龄性别之分”
“知道了”
锦泽赶忙跑回去喊欣宝,墨大夫拿出自己的银针在崔樱周身大穴扎了个遍勉强将血止住
“烧水”
“晕了,墨大夫,崔樱晕了”
“慌什么,去取些参片来给她含着”
欣宝是自己跑来的,跌跌撞撞衣角都是脏的,编着辫子的长发在空中肆意甩着,她还记得那个保护自己的姐姐,之前和哥哥去看过只是并未让进门,只是让崔母送出几个糖块
后来她听娘亲几个闲谈,带着那句女子名节大过天去问师傅,结果被师傅骂了个狗血淋头
再去问三哥时,他脸上神色迟疑“欣宝,你这是从哪听来的闲话”
“就是娘亲和张娘子闲聊时我趴着门缝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在讲崔樱姐姐”
锦泽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句话,但也庆幸当初妹妹没有落入魔掌,想必早让她知晓的多些也不是件坏事
“欣宝,女子的名节自古以来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所以我们要自爱自重,这样才能不活在别人的口舌之下”
“那崔樱姐姐是没有名节了吗?”
“这个·······欣宝你还记得在山上的事情吗?”
“记得”那个怎么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