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期盼的乡试终于来临!
经过两个月的备考,无数考子都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要通过乡试,然后去京师重地,在会考之时大展拳脚,期盼能够金榜题名,从而名动天下!
很多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靠的就是能金榜题名。
但这次恩正并科,有这么一个异类,明明还未金榜题名,甚至只参加过一场院试而已,却已经名声在外了,虽然是恶名远扬,但提起这个名字,没有哪个考子不竖大拇指!
比如现在。
陈君羡刚刚赶到提督学政府,也就是本次乡试考场。
本来上千号考生乱糟糟一团在瞎聊着,可骤然间有人大喊了一声,“此人便是华玄机!”
然后……嗯,然后靠近陈君羡四周范围的几十个考生“嗖”地一下全都跳到了十几丈开外。
蔡婵:“……”
刘青竹:“……”
陈君羡:“……”
刚刚臣服陈君羡没多少天的宁轲见状,心说主人这人品够差的啊。
陈君羡都想骂娘了,有那么怕哥们儿吗?就跟怕瘟疫似得。
“千万别得罪此人!”
“为何?”
“这位兄台还不知道开州院试发生的事情吗?得罪此人不要紧,只是有点要命。”
“离他远点啊,不然武考的时候碰上了,指不准被他直接打死,考官都护不住你那种。”
“哎呀,此人如此可怕?我还是离他远点。”
一帮人站的大老远对着陈君羡指指点点。
陈君羡如今的修为想要听清楚这些人的窃窃私语简直简单的和吃饭喝水一样,他这才知道这帮考生为何这么的怕自己,心中更加无语了,说的自己好像杀人魔王似得。
不过他也理解,毕竟在院试的时候确实打死了吴化。
当然,这些全都是比较怕事情的考生,说话也比较含蓄点,还有一些人可不是这么客气,有些人则是觉得陈君羡这人实在过分!
“怕他做什么?此人得罪了学事司的学政官,你们觉得还有可能进入会试?恐怕文考直接被学政官们刷下来了。”
“就是,得罪了学政官还想通过乡试?你们觉得可能吗?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学事司的人!”
“我听说学事司那边已经放狠话了,具体真假也不知晓,反正大概意思是不会让华玄机通过乡试,学事司有意为难,就算你再有才华,他们都能给你挑出毛病!”
“呵呵,华玄机这次惨咯,也好,这样一来我们少了一个对手。”
“没错,不然凭借此人院试之时的优异成绩,咱们在场还真没几个人能和他一较高下呢。”
一帮考生们幸灾乐祸,他们巴不得陈君羡这个开州院试案首被刷掉,毕竟乡试一千多号人,撑死了最后也就五十来个人能成功进入会试,少一个强力竞争对手,他们也多一分希望啊。
陈君羡自然也把这些人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不过他不仅没有生气,相反还忍不住觉得好笑,怪不得地球时空有一句话叫做优秀的人总是被人嫉妒,原来如此。
眼看着乡试文考快要开始,提督学政府的考官们也陆陆续续走来了。
陈君羡在门口排队的时候碰到了这帮考官们。
其中孙云生赫然再次被挑选成为了乡试的副考官之一,他正和这次主考官朱昌龄说着话,“朱提督,没想到这次朝廷会安排你亲自主考乡试。”
朱昌龄是个外表看上去五十多岁,修为元婴期初期的学政官,并且他还是淮南东路所有学政官的老大,只见他微微点头,“好些年没主持乡试了,倒是前些年当过一次会试副考官,颇为的怀念啊。”
孙云生似乎跟他关系不错,“哈哈,朱提督可是有名的考生杀手,这一次考生们恐怕又要背地里对你骂娘了哦。”
旁边几个衙役和小吏见到几位考官走来,全都上前问好。
“朱提督。”
“孙学政,王学政,马学政,金夫子。”
“金教授,没想到今年你会成为乡试副考官之一呀。”
“呵呵,老夫也未想到,我只是太学教授而已,陛下垂青。”
大宋朝的教授和地球大学教授差不多性质,教授并非官职,更像是一种职称,大宋朝有两种官方学府,其一便是太学,这是官方最高学府,其次便是州学,仅次于太学,而金教授则是太学德高望重的教授,专门从事文化教育方面,自身修为虽然不高,可威望却高的很离谱。
又是一路的提督学政,又是太学德高望重的教授,谁都看得出来,朝廷对淮南东路这次的乡试看得很重,特地派遣两位重量级考官压阵。
朝廷重视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能在这样的乡试环境下脱颖而出的考生,在成为官员之后,更容易获得好职务。
坏处嘛就更明显了,无非就是考官对考生要求更高,比如原本能通过五十到六十个乡试名额的,最后很有可能只能通过最低限额。
朱提督?
孙学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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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教授?
这几位都是难缠的主。
陈君羡颇为有兴趣地朝着一帮考官看了一眼。
他就早从武德司借宁轲之口得知了学政官们要为难自己,自然要记住这几位,金教授可能不用怎么去记,因为此人和学事司不是一路的。
忽然,后面有人喊他。
“华玄机,今日乡试好好发挥啊,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转运使范旻勾背负双手走了过来,在他身旁还有范青、陆通判等人,他们都是淮南东路最高行政长官,乡试这样的大事肯定要来。
“多谢漕司鼓励。”陈君羡感谢了一句。
范旻勾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略带深意地朝着朱昌龄等人看了一眼,然后似乎给陈君羡撑腰似得,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随即就带人进里面了。
华玄机?
他就是华玄机?
本来还没怎么注意的朱昌龄、金教授等人全都朝着陈君羡看去。
金教授还不太了解情况,对这名字也没什么印象,一见到朱昌龄、孙云生等人表情,他眨了眨眼问道:“诸位学政为何见到这考生露出如此神情?”
王学政嘿了一声,“金教授你没听说开州院试的事吗?”
孙云生有些咬牙切齿道:“此子不当人子,院试之时险些还打了我和其他几位同僚。”
金教授颇为讶然道:“不大可能吧?他才筑基期后期的修为,孙学政你是金丹期大圆满,怎么可能会被他险些打了?”
提及此事孙云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不吭声了,毕竟这事实在丢脸,而且他如果当时真的和陈君羡拼起来,谁输谁赢还说不定,但他当时被哼哈二气镇住了,没敢动手,这才落了面子。
朱昌龄接过话头道:“此子有点诡异,明明真实年龄才三十余岁,修为也不过筑基期后期,可他文武双全,文考破题、诗赋、算术乃至兵书、策问、军事策略样样精通,这就罢了,他的打斗能力更是恐怖,能以筑基期后期的实力,让孙学政都有所忌惮。”
嗯,朱昌龄这话明显给孙云生面子了,实际上孙云生当时直接被镇住了没敢动弹。
朱昌龄说着停顿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道:“亏孙学政此前还对此子非常看重,想着栽培一下,没想到如此的大逆不道!”
金教授恍然大悟,笑着说道:“有本领的人总是狂妄的,你们这么一说,我反倒是对他有点欣赏,呵呵。”
朱昌龄蹙眉道:“金教授,来之前我们和你说的事,你可别忘了。”
金教授看了一眼陈君羡,叹气道:“当真要如此行事吗?我真舍不得这么有天赋的一名考生因此不能为朝廷效力。”
“就压他这一次恩正并科,三年后他再参加科举,我们会放过他的。”朱昌龄要挣回面子。
几位考官说着也进去了。
因为他们几人说话都是施展了隔音术,旁人倒是没听见内容。
不过考生们从几位考官看向陈君羡的表情,再联想到之前开州院试的事情,大约能猜得出谈话内容。
“华玄机这次真惨了。”
“是啊,看朱提督和孙学政等学政官咬牙切齿的模样,他这次乡试真的悬了啊。”
“谁让他自己作死。”
“我就怕别待会几位考官把华玄机惹毛了,再在这里上演一次开州院试类似的事情,要那样,乐子可真就大了。”
“不会的,华玄机不是那种没头脑的人,这次朱提督亲自监考,他不会傻到要挑战元婴期高手的。”
“这倒也是,那你们说华玄机会如何应对?按照他此前表现出来的脾气,可不是什么善茬,我还真期待呢。”
别的地方不敢说,但在淮南东路这一块,尤其是考生当中,陈君羡的名声已经“如雷贯耳”,所以在看见这个极其“嚣张跋扈”的考生和几位考官一碰头,众考生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
不多时,经过“安检”,考生们陆陆续续进场。
陈君羡也来到考棚。
乡试和院试不一样,院试第一场会淘汰一部分考生,但乡试不是的,不论是文考、还是武考,都要到最后才放榜,然后大家才知道考得怎样。
就拿这次文考来说,大概会为期两天。
期间所有的考生不得离开考场,考官们也不得提前批阅,等到所有的卷子都收缴上去之后,才允许考官们开始批阅。
考试题目还没有放出来。
陈君羡一边做着准备工作,把毛笔砚台等东西从考篮之中拿出来,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才能够给自己正明。
想要耍小手段淘汰我?
想从我的笔迹入手?
那不好意思,是你们这帮考官自己要把脸凑过来给我打的,要是我不把你们学政官脸打疼了,你们还真不知道我华玄机……陈君羡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