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丁宏青一番话他听着刺耳,丁曜安收起笑容握了握拳,自嘲的说道:“东西我找到了,对我也有用,值得我拖着这副破败的身体去救我的命,这样的回答您满意吗?
我是有病,我是身体弱,我这二十多年活的还不如个孩子,所以去找东西救我的命,有什么问题吗?”
丁宏青气的瞪着眼睛,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因为丁曜安的话狠狠地扎着他的心。
其他人是第一次听到丁曜安这么说话,心疼的想上前安慰他,还没等过去,就听见丁宏青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你还知道自己身子弱,到底是救命还是送命你能保证吗,里边有多危险你有数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的话放在心上,让不要去做危险的事,你都记哪了?还敢骗家里人,下次是不是要上天!”
“是!”丁曜安呼吸变得急促,双眼通红的朝他嘶吼:“我还有几年就要死了,你要是嫌过的慢,我明天就能上天,可以吗!”
丁曜安脑子里的弦紧绷着,理智在爆发的边缘。
明明是一件小事,只要他好好道个歉,保证下次不会危险的地方,这件事就可以过去。
可这次他不想,他不想在像一个金丝雀一样禁锢在家里,他已经健康了,可以出门,可以去任何城市。
如果这次妥协,那以后就真的出不去了。
他承认他有心理疾病,今天的做法有些极端,他所表现的温润,谦和,坦率,淡然,全是假的,全是他装的。
他恨透了自己这副破烂不堪的身子。
叶应榕听他这样说心疼的要滴血,她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凭什么让丁宏青逼成这样。
掐一把丁宏青,让他闭嘴,剜他一眼走到丁曜安身边:“我儿子是要长命百岁的,你滚一边去。曜安你别生气,我们担心你还来不及呢。”
丁国涛可没那么顾忌,打儿子还要挑日子么,拿起拐杖抽在丁宏青的腿上:“两年不回来能不能说话好听的,在家里摆什么谱,不能好好说就赶紧给我滚!”
丁茹拉着丁曜安的胳膊往另一边走,边走边出声安慰:“曜安别想那么多,爸就是担心你,有点口不择言,别理他刚才说的话。我记得小时候爸说过他去过喀兰特大森林,应该是知道里边危险才生气的。”
“嗯。”丁曜安紧握的双手放松,指甲鲜红一片,拼命压住心中的想法,不能让她们担心。
“我去趟卫生间。”
丁曜安走到洗手池张开双手,手心被指甲抠出了血,一滴一滴顺着手掌滴在下边,像一朵朵梅花晕染开。
感受着手腕上丝丝凉意,丁曜安理智回归。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嘲弄一笑,他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没能在所有人面前失去理智。
丁曜安冲掉手上的血液,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拿出姜璃书配的药,就那么抹了上去。
客厅里,丁宏青站在孟丁国涛面前义正言辞:“爸,我和你说过我在喀兰特大森林的经历,你让我怎么说好听的,这要是丁诚瑞我早就把他吊起来打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想打曜安?家门你都够呛记得朝哪开,你能知道什么,你压根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爹,你好意思管教他!老子当年比你级别高也没见像你这样。
你知道曜安最近的身体状况么,你知道跟他一起去的都是些什么人么,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瞎嚷嚷,看见你就不烦别人,滚!”
姜璃书揉了揉太阳穴,适时的开口:“我是给丁曜安治病的大夫,既然你们担心,下次我不带他了,但我还想提醒一句,丁曜安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至于这次跟我们一起去的,有雇佣兵和行内有名的大师,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我们还从野人手里救下了钱繁。”
说完站起身,朝杜青欢和姜黎川说:“青欢,让他们处理家事,咱们回去。”
“嗯,懒得让人挨打。”杜青欢早就想走了,宏青比她们还更年期,一点儿不分青红皂白。
走之前对柳晚凝说:“明天你来我家,最近不想看见某人。”
姜黎川作为一个晚辈不能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很生气,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哼!
姜家人这一走,丁宏青可是能好好挨揍了,一个爸一个妈一个老婆,轮番上阵,哪个打他他都不敢还手。
丁宏楠还在一旁含沙射影,跟自家老婆说:“老婆,我好难你知道吗,我给一家公司一个几千万的生意,他们把钱赚了,然后还返回头骂我!
这不是典型的,饭吃到嘴里骂厨子,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与……唉,好难过,好桑心,去找曜安说说,走,咱俩一起。”
这话听得三人更来气,一个敲腿,一个打胳膊,一个拍后背,嘴里还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