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益明也没想到,出站就能看到陈玫。梅洲的傍晚还是透着些些寒意,她一席浅色针织衫站在人群中央往出口观望。斜阳透过飞机场大厅的透明穹顶分散成星星点点撒在她的周身。
徐豆豆跟在徐益明后面走出来,突然像是有什么感应般往徐益明所看的方面看了一眼,女人柔顺的长发如丝般垂落在肩头,显得温柔又亮丽,怪不得,怪不得他移不开眼呢。
陈玫也发现了徐益明,冲他们挥了挥手。
“你怎么在这里?”徐益明把自己的围巾披在了陈玫肩头,一切是那么自然又随意。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晚上会回来嘛,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来接你了。”陈玫笑眯着眼睛,一副乖巧宝宝模样,惹的徐益明心头大动,他应该立马亲她一下的,奖励一下她那么乖。
戴雅婷推着箱子和徐豆豆一起也走了过来,礼貌的跟陈玫打招呼。陈玫亦是礼貌回礼。
戴雅婷先去车上放东西,只留下三个人,陈玫还是刚来梅洲时见过徐豆豆一次,现在再看到她,觉得有些奇怪,也不记得人家名字,于是笑道:“你是?花?”
徐豆豆站在徐益明身后,点了点头:“徐太太好!”
“我不是,叫我玫玫就好。”陈玫被徐太太噎了一下,随即解释。
徐益明不满的看了陈玫一眼,接着无奈叹气,不是就不是吧!
“你们俩怎么会一起回来?”
徐益明根本没想让陈玫知道昨天夜里那些事儿,牵了陈玫的手往门外走:“飞机上巧遇。走吧,先回去,累死我了。”
他一说累,陈玫连跟身后人确认的心思都没了,赶忙把他手头的衣服和电脑接了过来:“那走吧!”
两人把戴雅婷送到公司后又送了徐豆豆去花店才回了家。
夜色深沉笼罩着两人,徐益明拿着行李跟在陈玫后头往里走,从门口射下来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温柔且悠长。她喋喋不休的还在说着他累了,等下给他煲汤,还得弄点热水泡脚等等,她的关心就像是水一样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这让徐益明觉得窒息,他对她有了秘密,他对她的爱不再坦诚,可那还是爱吗?那件事像一根刺一样砸在他心头,不大,但是时不时戳他一下,她越好,他就觉得自己越不是东西。
为什么不小心一点,现在要不要说?
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她经过别人的口知道了呢?会不会更加坐实了他背叛她的事实。
徐益明脚步渐慢,又突然加快,在陈玫打算压下门把手开门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
陈玫手腕一凉,人就被拉进了旁边小花园里。梅子树遮天蔽日,连一丝丝光亮都透不进来。她凭着感觉感受身前人的情绪,其实刚在飞机场她就发觉了男人的不正常。
当身体被紧紧箍在另一个怀抱里的时候,陈玫才算是放下心来,她知道徐益明要对她坦白了。
头枕在一片柔软上,耳朵紧紧贴着对方的心脏,感觉到对方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才开口,声音发颤:“对不起!”
修长的手指伸进男人发间,轻轻按压着他的百会:“没关系!”
徐益明把头抬了起来,他有多害怕他说了陈玫会立马转身离开,他紧紧箍着对方的身体仅仅也只是想在她决绝转身时不放开她,让她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没想到,竟她竟然什么都不问,他道歉,她就接受。
可这并没有让他轻松多少,心里被另一种更可怕的遐想占据。他重新把头贴近她的胸口,她的内心依旧平静如水。这毫无起伏的情绪在他看来,就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不相信,绝对不可能是他想的那样。
徐益明一把抓住陈玫的手把她往有光的地方拖,刚才不敢在光下说出来的事情,现在都不算什么了。他要看着她的眼睛,他要确定她的情绪变化的。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道歉吗?”他呼吸急促,真的像是溺水一样憋的慌。
“难道不是没去我妈家的事?”
这句话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原来是这样。
“不是!”徐益明心里自嘲的笑,他是在自虐吧,可心里有个声音在推着他往前走,告诉她,告诉她,如果她为你崩溃,那她就是爱你的,如果她波澜不惊......
他想看她崩溃,他要她崩溃。
“那是什么?”她目光灼灼。
徐益明放开了陈玫的手,他想如果下面这句话说完,她转身就走也能侧面印证她是爱他的。
他尽可能说的平淡:“昨晚上我被下了药,意识不清......”
陈玫眉头微皱,她有直觉他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爱听的。
“我不知道是谁,醒来的时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