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的燕京。
出站口外,大小不一,颜色各异。高举起来的牌子。
然后是,“这位同学,哪个学校的?”
“俺是人大的。”
“哦,人大在那边,辣个红色的牌子。”
“哎,同学,理工的?”
“是啊。”
“走,包给我,跟我走,那边有车。”
“麻烦问一下,你们是燕大的么?”
“啊,不是,看牌子,看,清大。”
“哦,麻烦问一下,燕大接新生的车在哪?”
“燕大?那边,那俩最破的车,看见没,就那。”
“谢谢,谢谢。”
“哎,多好的孩子,咋去了燕大。”
白色polo衫,黑色五分短裤,一双匡威帆布鞋,背着帆布双肩包,手里拉着行李箱的李乐,以及身边淡蓝色亚麻收腰长裙,长发盘起,戴着墨镜的曾敏,刚从出站口出来,呼啦围上一群人。
“同学,电影学院的?”
“小弟,是央美的?”
“外语学院的跟我来,车在北面。”
“.......”
曾敏瞅瞅,把墨镜卡到额头,笑道,“我们回家。”
七拐八绕,曾敏带着李乐,穿过过街天桥,来到湘省大厦楼下,就看到一身红裙的万俟姗在那边挥手。
“小敏。”
“姗姐,等久了吧。”
“哪有,卡着点来的。”
“瞧瞧,几年没见,你倒是越活越年轻。”曾敏拉着万俟姗看了一圈。
万俟姗一脸羡慕,“那还是不如你哦,儿子都上大学了,还像没结婚时候一样。”
“你这就不实事求是了吧。”曾敏呵呵笑着,
“行了,别互夸了,赶紧走吧,这边停车忒贵。”
李乐抬头望天,不由得思考着,哥德巴赫和巴赫是什么关系呢?
“愣着干啥,叫人。”曾敏扒拉李乐。
“姗姨,你好。”
“好,都好。上车,上车。”
一辆红色的lto,简称,奥拓。
李乐坐在后排,蜷着腿,侧着身,有点憋屈。
这车你可以说出无数缺点,但一个优点就能让这款车三十年里卖出一千万辆,那就是,便宜。
不过此时在国内,没有入关的情形下,这辆四个人手动就能和坏声音导师原地转腚一样的小车,售价7万。
曾敏倒没觉得什么,左摸摸,右摸摸,问道,“自己的?”
“啊,从一个朋友手里收的,四万不到,五万公里,无事故,没啥毛病,除了夏天开空调没劲,前两天来了几个学生出门,在延庆那上不去坡,一个一个轮流拉上去的,哈哈哈。”
“行啊,遮风挡雨,冬暖夏凉,比骑自行车强。”
“你不学车,回头在长安买一辆?”
“想着呢,就这个。”曾敏指指后面李乐,“前两天刚拿驾照,就学了个把月。”
“哟,这么快?”万俟姗换挡,打把,颇为熟练。
“他爸找人走的后门。”
“那也得考过去呀,等等。”
万俟姗往前开了一段,把车子停到路边,“少爷,来,你开。”
“这,行吗?他新手。”曾敏赶忙拦着。
“嗨,新手不练怎么能成老手,咱俩后面坐。”万俟姗推开车门,“回社科院大院,到这边认路吧。”
李乐点点头。
车小,八几大个的坐在驾驶座上,座位差点直接推到最后。
调调位置,倒车镜,扣上安全带,挂挡起步,走你。
车子虽肉,抱着方向盘,就像抱着飞盘,但总比还要摇杆启动的121要好得多。
没开几个路口,李乐已经找回了手感。
看到车子丝滑的穿梭在车丛中,万俟姗颇为惊奇,“小敏,这是新手?”
“那还有假。”
“嘿,这比单位里那些老司机不差啊。”
万俟姗放了心,拉起曾敏的手,两人在后面开始嘀嘀咕咕。
“老爷子这回去陇右又没带你去?”
“他嫌我笨,手脚不麻利。”
“不至于,他那是怕你受不了那边的天气。”
“我又不是没干过。这些年净在家长肉了。”
“可也白了啊。”
“我倒是情愿黑点。”
“这老头有点不近人情,是吧。”
“也不怪他,就是......”
李乐目不斜视,一边开车,一边琢磨出来,哥德巴赫和巴赫应该是哥俩,哥的,巴赫么。
回到罗圈胡同,李乐把车开进去,又得了万俟姗的称赞,毕竟,没两下下,这种小胡同,即便是奥托,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打扫卫生,吃了万俟姗端来的下车的炸酱面。
曾敏说道,“你把碗刷了,再收拾收拾,我和姗姐出去一趟。”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