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送走说是顺道蹭车,实际上南辕北辙的黄杏槟,绕了大半个东城回到家属院。
收好黄师傅不情不愿给画的一张“三猿开泰”,翻出几件换洗衣服,急匆匆回了昌平园。
几人对李乐没能带点好吃的回来,颇有意见,正齐齐声讨,忽然有人在楼下喊了句,“英语出了!”
又都扔下李乐,纷纷跑下楼。
还好,四个人里,李乐和梁灿混了个c,王伍和张昭都是b。
金成哲关心程橙,姑娘回了句,“c+”,最高的那一级别,不过程橙认为自己可以免修大学英语,准备再战一把,参加免修考试。
虽然心生羡慕,但是实力不允许,看看c+级别要上的英语课程就知道,“批判性思维与学术写作”,这是啥,这说明可以直接用英文写论文了。
学霸凑一起,也得分出个一二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不能认清这个现实,在燕大清大这种地方,你会活的很累。
昌平园这里的都是文科生,似乎天生带了懒散和浪漫的气质,看到彼此之间的差别,大都一笑而过,然后高举双手,喊起六十分万岁。他们更倾向于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寻找乐趣。
你就是上天又如何,我顶多在下面喊一句,“看,灰机,哟,大灰机。”
而学校里若有若无的那种自由的气息,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批人。
大学终究是大学,即便是鸡腚眼子大点的地方,该有的活动还是要搞的,要不然,怎么创造机会谈恋爱?此话据说出自社会学系一个马姓老师。
于是昌平园的广播站开始营业,每周一次的舞会,院系之间的体育比赛,三人成团,可以看的不少大片的影音室,中秋节的小晚会,各种本部过来准备拉人上梁山的社团招新。
不过来的这些师兄们,遇到报名咨询的,总是先顾着女生,男生,往后稍稍。
也有师姐,看到被怀揣文学梦的梁灿硬拉来的李乐,早早的盯上。坐在一旁,把一个五四文学社吹得天花乱坠,什么湖畔写诗,塔下读文,有过多少悠悠岁月里出来的各种型号的名家。
但是对于李乐,既感受不到十四行诗的美感,也理解不了为什么那几个本部过来的男生,非得把自己弄成一副既愤世嫉俗,又放荡不羁的模样,难道这才是文学青年?
听到那些人开始向参加活动的新生们聊什么喧嚣与骚动,荒诞意识和反叛情绪的现代派,神秘、悲观、虚无色彩情绪的先锋派,李乐拍了拍听得入神的梁灿,“兄弟,我尿遁。”
参加了几次五花八门社团招人活动,李乐本想当逍遥派,不过被辅导员杨师兄找上。
“你,总得参加一个吧,哪怕再退了。”
“那多不好。而且,这里没有我感兴趣的啊。”李乐摊着手。
“是音美舞,多才多艺的漂亮姑娘吸引不了你,还是足篮排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没你心动?要不,辩协吧,咱们虽然这两年干不过复大和隔壁,但在国内也算头沟的那几个。”
“好了还能参加国际比赛,上个电视。”
“师兄,你以前是辩协的?”李乐问道。
“嗯,当年的一辩,我们那一批,吵遍燕京无敌手,也就沪海的那群蛮子还能一战。”杨师兄面带骄傲。
“算了,我嘴笨。”李乐对一个整天争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说着车轱辘话,模棱两可,以吵架为乐趣的团体更没兴趣。
“学生会,这个试一试?锻炼人际交往能力,坚持几年,各种评优、评先进、保研、留校、入dang、推荐就业,都是有隐性照顾的,平时除了活动,还能查寝。”
想起假模假式,口号至上,充满低级幼稚官僚气息的校、系学生会宣讲会,李乐用屁股想,都能想到那里面的乌烟瘴气,摇摇头。
杨师兄有些失望,看了眼手里的协会列表,“那就,文物爱好者协会?进紫禁城和燕京各大博物馆不要票。”
“啊,这个。”李乐想了想,“有没有动物类的协会?”
“啥意思?”
“猫协,狗协,鸟协?我会养鸽子,养金鱼,养蛐蛐儿。哎,对,燕京大学斗蛐蛐协会有没?”
杨师兄愣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这个真没有。”
“那就没了。”
“你咋不自己弄一个。”杨师兄有些放弃了,拍着手里的文件夹。
“也行,要啥条件?”
“不是,你想弄?”
“看条件呗。”
“申请,最少二十人,有章程,有活动计划,不违法违规,你懂得。还要有指导老师,系委的书面意见。其他,倒也没了。”
“那行,我琢磨琢磨。”
杨师兄又提醒道,“那个斗蛐蛐儿社就算了啊,你听这名字,肯定不行。”
“我可以改个名字啊。”
“啥?”
“传统文化社交游戏活动研究社。像斗鸡,斗蛐蛐,斗鹌鹑啥的都能装里面。”
“呃.......”
李乐当然是在逗杨师兄,真要申请,学校万一脑子一